回到婉玲家,我正准备推门进去,转头一看,那羞羞鬼果真离我十尺距离,见我回头看它,这羞羞鬼一脸的茫然,连忙伸出手指等了等距离,然后两指交叉,摆出个十字,仿佛是说,我可是按你要求来的,没有犯错误!
看着那羞羞鬼的样子,我不禁想笑,但是想笑之余,内心还有些同情与恻隐,毕竟人活成如此就没有了人格,鬼活成如此,就没有了鬼格,看着羞羞鬼,想必在鬼魅的世界里,也是个没有鬼格的东西。
“你自己躲起来,以后晚上有什么急事,你就悄悄到我厢房来找我,但是别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话,要是吓到了婉玲,看我不剐了你!”我瞪大了眼睛指着羞羞鬼说。
羞羞鬼连忙点头,咧着嘴又是一阵吓人的笑容。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来到前厅,听见卧室里“岳父大人”的鼾声依旧响亮,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一直走到了院子。
这时候我看着婉玲房里的灯亮着,心想,想必婉玲是因为之前被那个羞羞鬼吓了一跳,所以点着灯睡觉,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发笑,说来也怪,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从梦境的墨池之中遭遇的巨型虎蚕,到后来在太行山遇见的黑婆子,石板洞口遇到的多面女妖,以及红潭石林中的五方鬼,婉玲当时还义愤填膺,愿意为我不顾一切,但是今天回来,却被这可笑的羞羞鬼吓了一跳,但是也别说,要真论起恐怖而言,羞羞鬼长得的确够吓人的。
我刚打算推开门回屋睡觉,隐隐约约听见婉玲房里有人窃窃私语,不由得心里一惊,这么晚了,婉玲一个人在屋里和谁说话?她爹?不对,“岳父大人”现在还在自己卧室打呼噜呢,那会是谁?我连忙压低身子,悄悄地爬到婉玲窗外,静静的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房里的对话。
“妹子啊,你有所不知,宋家的人都该死!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寝他们的皮!尤其是那个老头子!简直就是个qín_shòu!呜呜呜.....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姐姐别哭,有什么心事就跟婉玲说,我这几日回娘家打算多呆一些时日,你要是觉得难受,就来找妹妹我,婉玲陪你说话。”
“好妹妹,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我打算这几天就离开这里,带着我前夫的遗骸回到老家湖南,从此隐姓埋名,守着他的遗骨,了此残生。”
我微微探出头,呡了口唾沫,用手指轻轻地在窗户纸上刺了个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盯着屋子里面,只见婉玲和一个女人坐在床上说话,那女的给了我一个背影,那是从那身形与衣着判断,这女的八成就是那个叫彩菊的女人。
我心想,哎,算了,两个女人说话,就叫她们说吧,我还是早早回去睡觉,省的明天一早无精打采的。
我刚一转身,不小心将一帮的几坛子米酒给碰倒了,只听噗通一声,垒在一起的几坛子米酒被我用脚尖给撞了一下,一下子碎了一地。这一下可把正在屋里说话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不仅如此,连我也被吓得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婉玲惊恐的望着窗外说道,“谁在外面?”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如果我承认是我在外面,那婉玲会怎么看我,大半夜不睡觉,偷瞄女人的闺房?这也太猥琐了吧?这么长时间我在婉玲心中塑造的伟岸形象瞬间就玩完了。
但是也不能不回答吧,万一婉玲要是和那个女人出来一看,我浑身沾着米酒,裤脚湿透了,像一个登徒子一样站在人家姑娘门外,现在人家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周鹤山,是婉玲的丈夫,要是这叫彩菊的女人问我为什么爬到自己老婆窗口偷窥,我应该怎么解释?
果不其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听脚步像是婉玲的,我的心一下子加快了速度,一瞬间脑子发懵,婉玲要是打开门那可就糟了,怎么办呢?
千钧一发之际,我又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智慧,只见我挥舞着莲花剑,朝着门口大吼一声,“呆!妖孽!看你往哪里逃!”
也恰如其分,婉玲就在这一刻打开了房门,她见我站在院子,正想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还未及她张口说话,我就连忙紧张的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婉玲,悄悄地回房里去,我要去抓那个吓人的羞羞鬼了!”
婉玲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很害怕,但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要不然会令我的形象打折扣的,所以不得不拿羞羞鬼来背黑锅。说完,我拿着剑,假装追赶,朝着门外又跑了出去。
但是就在我跑出门口的那一刻,突然间回忆起刚刚婉玲开门的一瞬间,就在我告诉婉玲我在捉羞羞鬼的时候,当时婉玲的脸上有些害怕,同时我也无意间注意到了屋里那个叫彩菊的女人,她也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当时我提起羞羞鬼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脸上却划过一阵异样的神色,这种神色好像是惊讶,又好像是忧虑,总是和婉玲脸上的单纯害怕很不一样。
“哎..算了!先想想晚上我怎么睡觉吧?”我自言自语的说。
毕竟我现在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回去,要不然刚刚的戏就白演了,但是我现在真的很困啊,怎么办呢?我得睡觉啊?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前厅的卧室里冯玉堂的一阵呼噜传来,于是我灵机一动。
我走进冯玉堂的卧室,只见冯玉堂的床榻似乎很大,别说是睡两个人,就是睡上四个像我这样的小伙子,都没有任何问题。
我走到冯玉堂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