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且不说那黄氏。里正家里热闹沸腾的厉害,去镇上的老少爷们也都回来了!只是别人怎么问,他们也都只是笑笑不说话。
林树兴和潘氏在里屋关紧了房门,林树兴把肩上的褡裢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潘氏惊讶道:“当家的,这都是卖老虎的钱?”
林树兴连平苟济荒茫低声说道:“这次去,也是凑巧,也不知道谁家来了个了不得的人,把整只老虎都买了去。给了足足三百两的银票,我去钱庄把银票给兑了,然后给去的人,每人分了二十两,这里还有二百两,你给放好了!”
潘氏听到这褡裢里居然有足足有二百两银子,饶是她有心里准备,却还是惊得手脚发软。她慌忙稳住心神,犹豫了一下,问道:“那陈氏那里,你看?”
林树兴斜眼看了一下自己婆娘,伸手把放在一旁的旱烟枪拿了起来。然后坐在那凳子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潘氏以为他不会搭理她的问话了。
正想上前,把钱给收拾了起来。林树兴放下烟杆,长叹了口气,说道:“你拿个二十两,等酒席好了,让她带回去。其他的扣掉这次席面的费用,记得放好,然后这次去山上的人,每个人都包个半两银子的红包,明白不?”
潘氏听了,连忙哎了一声。上前把褡裢里的元宝拿出了四个,每个银元宝都是五两重的。然后把自己放钱的箱子给搬了出来,把那些银元宝给整齐的码在箱子里。
把钱放好后,她就拿着腰间的钥匙重新锁好,再把床单撩开,把放钱的箱子又给推了进去。这才放心的跟林树兴走了出去,外面正是热闹的很。村里来吃席面男人,好多都是拖家带口的。
许多人觉得不好意思,都这人带把青菜,那人拿几个鸡蛋。一共就五桌席面,男人先吃,吃好了以后就翻台,让带来的那些女人吃。
这席面虽然没几个荤菜,却胜在烧的人心思足,素菜里也油很足。那些小孩放开了肚皮吃,只吃的打嗝了,还不肯放下饭碗。
只把席面上的菜汤汁都倒进碗里,舔干净了才罢休。
这流水席翻了四回才堪堪把来吃的人伺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帮忙的人吃饭。陈氏在看到那流水席面每翻一次台面,她的脸就白了一层。
她忍不住掰着手指,就算五百文一桌,那起码也得二十两啊!
自己家里,除了那黄精卖的钱,再加上她帮工的几天工钱一起也就一两多点,这么多,也不知道那老虎够不够,能不能卖上高价。
她一边帮忙一边心里忐忑不安着,但是潘氏一晚上就没单独待着过,所以,跟本没让她有机会上前说话。
等到大家都打着饱嗝,跟里正道谢后回家。潘氏才松了口气,然后就看到陈氏不停朝她看的模样。
她吩咐大儿媳把帮忙的这些人都盛点剩菜,让她们带回去。然后她亲自弄了个大篮子,拿着几个大海碗,把一些荤菜都倒在那碗里。然后趁大家不注意,把那银子也悄悄的放了进去。
潘氏全部弄好,拎着篮子走到陈氏面前,对她说道:“小满她娘,走,我送你回家。”
陈氏受宠若惊,慌忙说道:“潘婶,怎么能让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潘氏却不给她机会,直接拉过她的手,就说:“走吧!你家那路,你一个年轻女人我也不放心你单独走。我陪你吧!”说完,就朝外走去。
陈氏想想,这酒席的钱,肯定是要还给里正家的。只是自己现在真的没钱,潘婶是个好人,希望她能宽限她一段时间,到时有钱了就还给她们。
一路上,潘氏低头没有出声。只到了她们家里,潘氏停顿了一下,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然后把篮子递给陈氏,掀开那篮子上盖着的布,低声对陈氏说:“这是卖老虎的钱,那些一起去镇上的人都有分,这是你家的那份。”
陈氏刚接过篮子,就看到潘氏掀开布,直接看见了里面除了饭菜,居然还放着四个小元宝。大吃一惊道:“潘婶,这,这是不是搞错了?”
“没弄错,这是你叔让我偷偷拿给你的!这次去镇上的人,每个人都有!”潘氏正了正脸色道。刚才她还有点担心陈氏闹,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多心了。
陈氏听了这话连连摇头道:“潘婶,这哪行!这场流水席都不知道花了您家多少钱,这钱我不能拿,就当是我出这酒席的份子钱。”
潘氏心里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元宝被陈氏塞回到自己怀里,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生气的说道:“小满她娘,我不是说了,席面的钱,你叔已经留下了!今天进镇里,那老虎被人整只的买走了!所以,这次去镇里的人,每个人都有分到跟你一样的钱。扣除这次席面的费用,因为你叔打算给每个上山帮忙的人分点,所以,也办法给你再多了。你要是不拿,就是不满意你叔的安排了。”把手中的那些银子重新放在陈氏的怀里。
陈氏听到这,哪还敢再推辞。哎哎的应道,一边捧住那些钱,不敢再说其他。
潘氏见了,把篮子里的几个海碗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对陈氏说道:“立春她们应该都没吃过饭吧?我就先回去了,你可千万记得,别把得了的钱说出来,要不你叔就难做人了!”
陈氏连连点头,满口答应,绝对不会到外面乱说。潘氏这才拿起篮子,回家去了!
等到潘氏走了,陈氏还是不太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