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看到他这个动作先是皱了下眉毛,然后就倒吸了口凉气,这小子本来黑乎乎的脸如今居然变成了灰蒙蒙的五花猫脸。
立夏倒着酸牙的想着,也不知道这小子几天没洗澡了,自己那荷包估计拿回来也不能用了。不过荷包不能用,荷包里的钱还是要拿回来的。虽然这小子说的可怜,可是小四说过了,可怜的人天下多了去了。她又不是官府,可管不了那么多。就算要给银子,那也应该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情况下,而不是这样被偷了荷包,别人扮下可怜,自己就得轻易放过他们。想着林小满当初跟她说这番话时的表情,立夏觉得,自己一定不能给小满丢脸才行。
想到这,刚才歇息了一下,恢复了一点体力,立夏顿时上前几步伸手对那小男孩说道:“不管你多么饿,你都不应该带着你弟弟们偷东西。把我的钱包还给我,我便不再对你追究你偷东西的事情。”立夏也是看在他还小的份上,若是送去官府,若是打上几板子,那廋弱的身架被打散了可怎么办。
只是,她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那小男孩见立夏对他的眼泪根本不上当,不由暗骂了一句,然后朝旁边啐了口口水,手慢慢的伸进自己的怀里。
立夏以为他听了自己的话,准备把荷包还给她,便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却不料,那小男孩本来慢慢直起身体的重新往下一弯,然后整个人就如同一颗炮弹似的朝立夏冲了过去。
噗通一下,立夏没防备,被撞了个四脚朝天。立夏正头昏眼花时,勉强自己抬起头来朝那小男孩看去,却发现那小男孩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杀意,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暗中。
那小男孩握着手里的石头,本来还想再给这女的来一下,却听到那废弃的屋子里传来一阵轻响。他顿时整个人跳了起来。慌张的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立夏被撞到那木门前,然后整个人倒下时碰到了那扇旧门还是什么的缘故。那小男孩虽然没有看到人,却不敢上前再砸立夏一下。让立夏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
那小男孩把手上的石头往旁边一丢,警惕的往暗处隐了隐身子,可是半响过后,他还是未见人出来。便大着胆子的往躺在地上的立夏那里走了两步,等看到立夏的额头处鲜血糊满了整张脸。脑袋旁积了一滩的血,看来就算自己不再砸一下,也应该死定了。
这小男孩伸手拿出荷包把里面的银子铜钱朝自己怀里一倒,然后把那荷包朝立夏那边方向一丢。他仿佛跟个没事人似的,捡起刚才立夏掉在地上的那包已经散开的油纸包,把里面的山里红一把拿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哼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曲调转身一步三颠的走了。
“老大,这小子够狠的呀!若是大了,少不得是个狠角色。”等到那小男孩走的没影了,那间废弃的屋子里才传来一个男子的说话声。
然后只听得吱呀一声。一个魁梧的身材的男子把那扇旧木门打开,看着半个人仰躺在房门前的石阶上的小姑娘。嘴里不由啧啧啧了几下,看看这血流的,不会是死了吧?
那男子蹲下伸手放在那小姑娘的鼻下探了探,哟,还有一口气。得了,算自己这次当回菩萨,救人一命。想到这,那男子也不顾那小姑娘满脸的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转身进了屋。
然后屋里就传来了微微几句争执的声响,不过也就一小会儿功夫,那男子就拿着簸箕装着草木灰倒在门口台阶处的血迹处。然后重新拿扫帚扫干净,再提来了水桶把台阶洗了个干干净净。
等把屋子前的事情全部弄好了。他才转身进屋给那小姑娘打水洗伤口上金疮药,刚才他可是就顺便抓了一把草木灰给那小姑娘止血的。
谷雨带着丫鬟和仆妇一路寻来,却一直没有找到立夏。她焦急的站在街中央,四处查看。身旁的仆妇低声劝说道:“二小姐,这边再过去就属于平民窟的界线了。那边的人皆是命比蝼蚁还低贱的,若您过去有什么事情。奴婢们可担当不起。三小姐也有可能回府了,我们不如先回府,若三小姐还没回来,便派了下人来寻便是。”
谷雨听她这般说,确实有理。自己一个姑娘家,本身在外抛头露面就不怎么好。若是碰上那流氓痞子,名声可就毁了。但是立夏若碰上那样的人,可怎么办?她当姐姐的总不能因为自己安危的关系就这样把三妹给丢下不管了。
那仆妇见二小姐犹豫不决,上前再劝慰道:“二小姐,不如这样,奴婢在这寻找,让翠竹带着二小姐先回府瞧瞧,若没有人,便通知少爷,让少爷带人来找,也比我们这样无头苍蝇般寻找要快上许多。”这泉州城表面看着被那何知府管理的甚为清明,实际每个地方都一样。
有那富的流油的,自然也有那穷的卖儿卖女的。这平民窟里的人基本是外地逃难逃来的难民,能活着到这里的,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虽然林府如今很是低调,可二小姐该有的东西还都有的,先不说其他,单单是那头上的金饰和手上的镯子,很容易就成为那平民窟里人抢劫的目标。
那仆妇的脑子到是一个清楚的,三小姐不见人影,万一没什么事情,自己却把二小姐给弄没了,或者是弄伤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谷雨听了那仆妇的话,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三妹虽然性子跳脱,可就像大姐说的那样,其实还算是讲道理的。她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