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还在眼巴巴地等着,瑶芳道:“这样,你再跑一趟吧,告诉二郎,金丹我已经请师兄指点了服食之法,叫他不要担心宝宝。”
绿萼重复了一回,转身再去通报。张灵远又过来,劈头便问:“真的死了人?”
瑶芳道:“说是药服得晚了,当天就死了。”
张灵远踱着步子:“许是原本就体虚,又服了旁的药。哎,这金丹可是虎狼药啊,底子弱的人受不住。”
瑶芳更担心起宫里的叶皇后来了,恨声道:“吃吃吃吃,早晚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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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芳在山上跳脚的时候,叶皇后在宫里也几乎要发疯了。
她儿子原本只是小病,到了这个季节,尤其是小孩子,有个病痛并不是那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太医院的儿科圣手旁的事儿全都扔下了,就围着这孩子转。并且向她保证,只要照料得宜,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看完了她亲生的儿子,再去看另两个皇子,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叶皇后便也放心,专心守着自己的儿子。这时候可不是显示高风亮节,对不是亲生的比对亲生的还要好的时候。接着就传来了死了一个庶子的消息,叶皇后惊得一夜没敢合眼,守着儿子生怕他也出事儿。
眼看着儿子烧渐退了,能进些米粥了,叶皇后叫来板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板子如实答了:“原本病得就有些沉,安国公如此这般一讲——当时娘娘正在看着太子的病,是以不知道——圣上便给二王尝了一些。荆王挺了过来,晋王便……薨了。”
叶皇后怒道:“李珍他安的什么心呐?!”叶皇后颇识经史,就没见过吃所谓金丹能包治百病的。命板子:“再宣两个御史去给荆王瞧瞧,调理身子。小时候身子要是亏了,一辈子都难补回来。”
板子躬身往后退,一转身儿,元和帝急匆匆地托着一丸金丹过来了。
叶皇后眼睁睁看着他就要将金丹给儿子喂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慌忙拦住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孩子病了,自然是要吃药的。熙儿吃得晚了些,竟去了。”
叶皇后想掐死他!“二王多大年纪?我儿多大年纪?这么大颗药塞进去,不病死也要噎死了。”
元和帝实是一片好心,他信这个,又治好了一个儿子,安国公的孙子也说是服食了金丹之后好的。中宫嫡子,未必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孩子,却一定是最重视的一个。此情如同他并不深爱皇后,在有取舍的时候却不肯轻易放弃皇后一样。他是绝对不希望嫡子有任何的不妥的。
元和帝或许有种种的不妥之处,对儿子们仍旧是关心的,哪怕是已经不喜欢了的儿子,也先赐了丹药。现在对着最重视的那个儿子,必须给药吃!
叶皇后几欲昏厥。才吃死了一个,又要来祸害我儿子!
宫中寂寞,叶皇后又不是一个肯被圈养的人,闲来无事,也读些书,经史不用讲,医理也略通一些。她本就不信这金丹一类,哪怕信,也不相信元和帝的水平。如果是已经飞升了的张真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托着一丸药来,她或许还能接受。元和帝,算了吧!
元和帝还一脸的热切:“寻个药碾子,碾碎了,兑了蜜水喂他。”
叶皇后忙说:“我来!”
丹药磨碎了,呈淡金色,叶皇后眉头一动,计上心来,取了自己妆匣里的珍珠粉,又兑了一点点药末子,混到装蜜水的小银碗里,对元和帝道:“我来喂他。”
银碗不透光,元和帝也看不见她兑的是什么,只看到她将几勺粉末放到碗里,阳光下,闪着金光。元和帝放心地让开,叶皇后照顾孩子,应该是尽心的。
看儿子喝了好大一碗蜜水,还打了个小嗝儿,蜜水甜丝丝的,挺好喝,小太子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
元和帝满意地笑了:“好了,小孩子不可多食金丹。”
叶皇后心头一松,却听他讲:“隔日服一颗吧,明日我再送一粒来!”
叶皇后坐椅子上再也爬不起来了。还要再送来?
是的,元和帝对这儿子相当满意。小太子生得白白净净的,叶皇后已经开始教他讲话了,服食金丹也没有抗拒的意思,真是太让元和帝满意了。等这儿子长大了,可以陪自己讨论一下修道的问题了。只有自己的儿子,才是像自己的聪明孩子。相较之下,也很可爱的姜长焕就显得愚笨了——对修道简直是一窍不通。
此后,叶皇后苦苦煎熬了数日,看元和帝过来教儿子,除了跟儿子说话,念诗给他听,就是讲先贤明君的时候杂杂一些修道故事。隔日还珍重地拿一颗丹药过来,命叶皇后碾碎了喂儿子。笑对叶皇后道:“我儿聪慧我欲亲自教养。”
叶皇后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千辛万苦,日盼夜盼,才养出来这么一个儿子,眼看就要给孩子爹给糟蹋成傻子了,心急得恨不得掐死了元和帝了账!再听元和帝那意思,还要带着儿子一块儿玩,她就想召瑶芳进宫问一问:这样的日子她还要熬多久?上一回是怎么应对的?儿子到底给喂傻了没有?能不能把这皇帝给弄死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