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有理。姜长焕道:“也好,山地买来也便宜。半是山地、半是田地,将别业筑在山脚下,嗯,再养两匹马,种些花树……嘿!”
叶冀敲敲茶几:“等等,我再想想,看有没有现成的。你能想到的,总有人也能想到。看有没有置办好了想出手的。前阵儿为了楚逆的事儿,可有好些个人家败落了,总有要出手的产业。”
姜长焕道:“都这么长时间了,该出的早就出了,哪能等到现在?”贺家的宅子都买了多长时间了?
叶冀冷笑道:“你道清算一件事情,割过一茬儿就算完了?”
“怎么?”
“且等着吧,不翻二十年旧账不算完。谁个一直为楚逆说话?谁个一直说楚地太平?又有谁个纵容流寇?一样一样,都得算清楚了。还有,现在前头打着仗着,这中间有中饱私囊做得过份的,有不听军令的,有延误战机的……”
姜长焕果断地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找一个清凉避暑的地方!”
叶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能有几个钱?你随父母居住,能有多少私房?”这是个大问题,子孙不好有私财的。放到古早的时候,私自置业,一顿臭揍还得交出来。搁到现在,有小心思的人多了,这么干的不是没有,却也不能说是正确。
要是别家,不真不好说,到了姜正清家,老婆说话算数,老婆最偏疼的就是小儿子。现在又有了爵位,又有了俸禄,他说拿自己的俸禄买个散心的地方,又不是拿去嫖赌。只要略一坚持,简氏再没有反对的道理。
姜长焕道:“放心,我会跟我爹娘说的。”
叶冀心里嘀咕一句,这也有点不讲规矩,还是带着他先去看球杆:“订全套十根的,用起来也好使。”
姜长焕又问:“这个好办。那地方呢?”
叶冀道:“明天给你信儿,做全套的球棒也得些时候,包管你球棒做好了,地方也选定了。总得容我找个人去打听吧?”
姜长焕厚着脸皮问:“哪家牙行?”
“牙行?”叶冀嗤笑一声,“哪家牙行比锦衣卫的消息更灵通?我有认得的人。张家的二小子,补进锦衣卫了。”平昌侯姓张。
姜长焕竖起一根大拇指:“厉害,你们都厉害。那里也是寻常能进得的?”
叶冀耸耸肩:“正是用人的时候。”
姜长焕心道,难道圣上对锦衣卫也有些怀疑了?都传说,锦衣卫无所不知,偏偏楚王谋逆,啥消息都没传到京城。要清洗,也是应有之义。
订了五套球杆,谢过了叶冀,姜长焕便回家磨简氏,说想买个庄子玩。简氏打量他一眼:“我也觉得是要置业,家里也有几个钱,可你不买庄子传给子孙,拿来玩?你也长大啦,得走点心了。”
姜长焕道:“拿我的俸禄行不行?不是全买了地玩的,一半庄田一半捶丸场,到时候娘也好去散心呐!”
“我不去,一个孤老婆子,有什么意思?”
“那就邀几个人一起嘛,贺家婶婶不是也来了?她家人口多——”
贺家人口那叫多?简氏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想拐了贺二娘来,你就直说!你急的什么呀?我跟你爹都说好了,这两天就探探口风。谁知道……贺御史他上了本,现在正忙着呢?”
姜长焕道:“那咱们先弄咱们的,行不行?包您不亏本儿。真不花家里的钱。叶国公、庆国公他们家也都喜欢的,我的捶丸还是叶国公家的大郎教我玩的呢。”
简氏想了想,好像也不太亏,儿子又喜欢:“那你看着办。签契书之前,我得先看看地方儿。”
姜长焕得了应允,自然是千好万好。过不半月,球杆做好了,他先拿了孝敬给简氏的一套回家、自己也留了一套,又将余下的亲自送到贺家。递话给韩燕娘:“听说府上要玩捶丸,家母也喜欢上了这个,就顺手多做了几副送来。我还在外头买了块地,正合适玩,什么时候去练练?”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连容七娘带瑶芳,都出来见他一面,谢他一谢。姜长焕觉得自己终于找对了方式,笑道:“到了京城,好些习惯少不得一一改了。又有很多事情,先前都不知道的,也得重新学。要不就显得与旁人不是一路人,人家有什么也不带着你。”
韩燕娘原本还觉得他手里散漫,花钱太随意,不像过日子的人。听他这般解释,觉得十分有理,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层:“二郎越发有计较了。”
姜长焕道:“也是现学现卖的。等地方收拾好了,请您去散散心,好不好?”
韩燕娘果然应道:“好。”容七娘已经跟她禀过了,等天气凉了,就带瑶芳出去与她以前的小姐妹们玩耍的事情。韩燕娘也是巴不得,瑶芳长到这么大,是该再交几个朋友了。现在姜长焕提供场地给瑶芳练习,正合韩燕娘的意。
姜长焕温和一笑,瑶芳有点懵——他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狡猾了?
容七娘正在说:“二郎有心了,这样安排也很好,以后二郎有朋友,也用得着呢。多多玩耍相处,朋友间才会好起来。”
姜长焕嘴巴可甜:“嫂子说的是,谢嫂子指点。”
瑶芳:……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