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啊!”
“醒醒!”
“睁开眼睛啊!”
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遥远的呼唤声在锐雯的耳边响起,似乎正是这个声音将她从一片混沌之中带到现实的,迷迷蒙蒙的过了好几秒,锐雯才明白过来,是有人在呼唤自己。
会是什么人啊。
些许的意识告诉锐雯这个正在一遍遍招呼她的女声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她有些警惕,可是接着就感到了肩上的一阵剧痛。
……是受伤了的。
记忆这才慢慢回到脑海,似乎自己是用刀试图破坏肩上代表诺克萨斯的纹身,然后用了太大力气,一不小心就成了这个样子。
还没有死啊……
“喂!你是不是醒了啊!”女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锐雯勉强张开眼睛,就看到她身边站着的那个清秀的少女。
少女穿着一身白色大褂,半张脸也被面罩遮起,但露出的那双眼睛很漂亮,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幽静,看到锐雯睁开眼睛,她的语气也随之变得平淡下来:“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锐雯勉强说道,“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师姐好心好意把你救回来,你就用这样的态度跟师姐说话吗?”一个声音在白衣少女的背后响起来,锐雯惊讶的看到一个有些有些像狸猫的家伙走出来,之所以不直接说它是狸猫,是因为这只“狸猫”也穿着白大褂,还带着一副眼镜,手中拿着托盘,正常的狸猫是肯定不会这样子的。
白衣少女冲狸猫微微摆了摆手,转回头来说道:“我叫阿卡丽,你呢?”
“锐雯。”锐雯犹豫了一下,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白衣少女同样让她难以产生戒备之心,倒不是说像亚索一样让锐雯一眼看到就有好感,但白衣少女身上淡漠疏离的气质让锐雯觉得,她是不会在意艾欧尼亚发生的争斗的。
“你不是岛上的人吧。”阿卡丽淡淡说道。
她不是在征询,应该说她已经确定了,只是来要她承认而已。
“我不是,我……”
“遇到我算你幸运。”阿卡丽打断了锐雯尴尬的话,“整个岛上能把你从那种状况救活的不超过三个人,恰好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
“不用谢我。”阿卡丽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为什么要救我?我是个陌生人。”锐雯沉默了半天,终于问出了一句话来。
“对于均衡教派而言,陌生与熟悉,并没有什么分别。”阿卡丽淡淡说了一句让锐雯摸不着头脑的话,接着她又深深的看了锐雯一眼,“我救你,是因为自杀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让我死了也蛮不错的。”锐雯说道。
“不管发生过什么,都不应该是求死的理由。”阿卡丽说道,“每一个生命都是这个世界的馈赠。”
“即使我夺去了其他人的生命,我也不该死吗?”锐雯问道。
“神明可以看到一切,当你无法被救赎的时候,世界会用自己的方式终结你的生命,不需要你来动手。”阿卡丽说道,“你既然没有受到制裁,就应该好好活下去。”
“制裁……是什么?”锐雯愣了一下,阿卡丽的话让她感到有些奇怪,应该说是似懂非懂。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阿卡丽回答道,“你只需要知道,自杀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我犯了很沉重的罪孽。”锐雯咬了咬牙说道,“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那你更应该明白,怀着赎罪之心活下去是比求死更困难的事。”阿卡丽道,“死不是你赎罪的方式,只是你逃避的方式而已。”
锐雯身子一震,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
活下去会比死更难吗?
我的求死……只是逃避吗?
回想起失去意识那一瞬间的释然,锐雯知道,即使自己想反驳阿卡丽的话,也是反驳不了的。
那一刻她确实感觉到轻松。
“无论赎罪还是忏悔,目的都是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阿卡丽说道,“你的死什么也改变不了,只有软弱到不敢活下去的人,才会那样选择。”
锐雯的手不自禁的握成了拳。
软弱到不敢活下去的人吗?
“我杀了很多人,十二年前有人对我说,我会遭报应的。”锐雯情不自禁的开了口。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一个陌生人说起这样的话题,也许正是阿卡丽身上这种淡淡的疏离气质,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信任。
“那个时候我还不觉得,可是十二年来,我每天都被梦魇折磨,直到最近……我遇到了自己真心在乎的人,但他却是我的仇人,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锐雯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知道,这就是那个人所说的报应,现在报应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跟我出来。”阿卡丽说道。
她带着锐雯走出了屋子,两个人沿着曲折的小径向前,不远处,是一座寺庙般的建筑。
“你看那个。”阿卡丽指了指寺庙的上方。
庙堂正中央,悬挂着两个徽记。
两个标记的形状是一样的,圆形的标记由两个鱼形的半圆拼成,两条鱼的眼睛都是另外那条鱼的颜色,使整个标记一分为二,却又圆融一致,显得庄重而典雅。
左边那个是黄色和红色,右边那个则是黑色和白色。
“这是均衡教派的标记。”阿卡丽指了指左边的那个圆形徽记,“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