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长鸣,舰桥上站满了水兵的军舰缓缓离开了江岸,码头人头攒动,尽是送别的人群威尔斯不停的挥舞着礼帽,向码头上赶来为自己送行的熟人们告别,同时也是给那些‘混’在人群中的手下人发出某种信号。-..-军舰庞大的身躯在黄浦江渐行渐远,码头恢复了安静,唯有杰森依然凭栏而立,眼角有些湿润。
终于要离开上海了,杰森的心里多少有些难受,虽说自己现在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可骨子里融合赵闯的记忆之后,杰森却时常会把自己当成是中国人。军舰渐行渐远,黄浦江岸边鳞次栉比的西洋建筑也渐渐变的模糊,大群雪白的江鸥在头顶盘旋,一面美国星条旗在风中猎猎飘扬。杰森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声,从今天起,就要和上海说再见了,熟悉的景‘色’,熟悉的人,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
海风渐起,甲板上的水兵陆续返回船舱,靠着艾玛的关系,杰森把沙克他们的家人也都带上了军舰,不过他们要暂时住在底层的船舱里,等军舰到了香港之后,他们才有机会换乘邮轮赶去美国。艾玛住在军舰的头等舱,房间里有可以看到海的舷窗,杰森和威尔斯就住她在隔壁,同一层的都是军舰上的军官。威尔斯极擅‘交’际,‘混’迹这种场合真是游刃有余,很快就和这些人打成一片,杰森知道艾玛把自己和威尔斯安排在军官船舱里,只是为了继续试探自己两人,说到底就是艾玛一直没有放弃对自己的怀疑。威尔斯也不是什么笨人,根本不用杰森做出暗示,威尔斯就已经猜出了艾玛的用意。军舰从上海赶到香港大约需要差不多两天时间,在此期间,威尔斯完全不理会艾玛的各种试探,而杰森只是留在船舱里休息,也根本不给艾玛靠近自己的机会。
军舰行驶两日抵达香港维多利亚湾,并借口补给在此停泊一夜,杰森他们也下船准备在这里换乘邮轮返回美国。次日,杰森他们搭乘的邮轮离开香港,前往越南西贡。在这个法国殖民地停泊了三天,期间杰森他们也和邮轮上的其他旅客们一样,纷纷岸参观东南亚热带景‘色’,品尝安南美食。此时已经是十月末,西贡却依然是‘春’暖‘花’开时,街上一片葱绿,行人身穿薄纱,不由让人感慨世界之大。
离开西贡后,邮轮穿越马六甲海峡,在弹丸般大小的英国殖民地新加坡停留一晚,加煤加水,然后继续进发,进入浩瀚无比的印度洋,下一站是锡兰。邮轮停泊在锡兰的时候,乘客们蜂拥下船去购买当地特产的宝石首饰和红茶,威尔斯也拉着杰森几人下船购物。“咱们随身带了这么多的现金并不是什么好事,这里的宝石首饰很好,随便买一些带回美国,绝对稳赚不赔,而且还不会引人注意。”挑拣珠宝的威尔斯再次恢复了商人的嘴脸,一个劲的劝说杰森他们选购宝石。
邮轮继续航行终于来到夏威夷,夏威夷的蓝天碧海,椰林斜阳让杰森不禁沉醉其中。漫步在夏威夷岛上,远处u白‘色’的木制港务局大楼飘扬着星条旗,一个白人海关官员懒散的躺在藤椅,身旁站着两个当地听差和一条狗,一切都看起来是那‘门’的悠闲,这让杰森甚是羡慕。
“等有钱了,我也要买一个小岛,然后过上这样悠闲的生活。”杰森的感慨令威尔斯失笑不已,买下一个小岛不是难事,困难的是上哪儿去找这么合适的小岛。夏威夷地理位置特殊,美国政fu可不会为了钱而卖掉这里,当初为了控制夏威夷,美国政fu可很是废了一番功夫。
经过漫长的旅程,杰森他们搭乘的邮轮终于抵达了美国东海岸,灰‘蒙’‘蒙’的天幕下面,是灰‘色’的城市。雪‘花’漫天飘舞,远处一座小岛,自由‘女’神像高举火炬,仿佛在为远道而来的旅人指引方向。纽约的天气很冷,只穿着秋装的小约翰冻得直哆嗦,但依然难掩心中兴奋,像小鸟一样欢蹦‘乱’跳着跑到船头去,回头招呼胡安:“快来,胡安,你看啊,那就是自由‘女’神塑像,是纽约的标志。”
胡安快步过去,两人挤在船头看着雪舞中的曼哈顿,小约翰忍不住张开双臂做飞翔状,同时喊道:“美国,我来了”汽笛长鸣,震耳‘欲’聋,港口越来越近,旅客们纷纷返回舱室,收拾行李准备下船,半小时后,杰森一行已经踩在曼哈顿的土地了,众人望着满眼的摩天大楼感慨道:“这就是美国。”
和身边的沙克他们一样,杰森也是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的纽约就像是放大无数倍的上海公共租界,每个角落都散发着喧嚣和繁华,暖气管道通风口睡着的乞丐,百老汇商场橱窗里摆放的昂贵商品,还有街头呼啸来往的福特汽车和行‘色’匆匆的纽约人,无不在告诉杰森,这里是地球的另一端,纽约。
威尔斯找的旅馆就在著名的百老汇大街,距离纽约华人聚居的唐人街很近,杰森他们人数太多,干脆就直接包下了旅馆的最顶层。旅馆看着有些陈旧,像是个上世纪中期的建筑,房间里金‘色’的壁纸已经黯淡,‘抽’水马桶也有些不好用,但窗户下面那一排粗笨的铸铁暖气片却是烧的滚烫,为远道而来的旅人带来了‘春’天般的温暖。
分配好了房间,杰森给浴缸里放满了热水,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了进去。在上海的时候,饭店里的热水供应可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像这里是24小时都有的。而且这家旅馆还有洗衣服务,房间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