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抗连忙过来扶起白君灼,查看她的伤口,“白姑娘,要不要紧?”
伤口并没有流血,白君灼摇摇头道:“不碍事。”又上前对红音道:“将军,她一把年纪了,你快把她放下来。”
红音冷冷扫了白君灼一眼,说了声:“妇人之仁。”便将那老奶奶扔了下来。
白君灼心里翻了翻白眼,说的好像她自己不是妇人似的。
那老奶奶愤愤地看着白君灼道:“你这个妖女,妖言惑众,我们黎国百姓,从古自今都是讲究入土为安的,怎么能听你乱说,就要把尸体烧了!”
白君灼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地跟她解释道:“人都死了,烧了尸体又不会疼。而且你好好想想,土地就这么大,人却越来越多,若是每个人都讲究入土为安,总有一天整个地下都埋满了人,你家锅炉下面都埋过尸体,你睡的床地下也是尸体,渗不渗人啊?”
老奶奶双唇微颤,既觉得白君灼说的话不正确,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时有一个跪着的男人开口道:“那也是千百年后的事情了,现在土地还是有的,人就得入土为安,烧了尸体,他们的鬼魂都会接受火烧般的煎熬!”
“谁在说话?”白君灼抬高声音道:“有种站出来。”
那个说话的男人犹豫了好久,站起来走到白君灼身前,看着她道:“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白君灼冷笑一声,“你死过?”
“我……”男人语塞。
“你没死过,凭什么觉得人死之后烧尸体,魂魄也会觉得疼?难道把尸体摆在棺材里埋起来,就不会生蛆腐烂了?难道被蛆虫一口一口吃掉,会比火烧成灰好受一点?”
男人哑口无言,犹豫良久,才道:“你不是我们黎国人吧?总之我们黎国人是绝对不会烧尸体的。”
“你找不出不烧尸体的理由,陛下又下令要烧尸体,你们谁还敢说一个‘不’字,真的砍你们脑袋了!”白君灼吓唬他们道。
“先帝说过法不责众!”人群中又有人嚷嚷。
“法不责众?”白君灼瞥了他们一眼,冷笑道:“不烧尸体,会导致更多的人染病,甚至这疫病会从长安城漫延出去,究竟你们是众,还是整个黎国百姓是众?”
人群静了下来,半晌之后,那个男人又质疑道:“你凭什么说烧尸体疫情就可以缓解,你怎么证明你的医术很好,足以让我们信服?”
白君灼又扫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说道:“你泪堂枯陷双目无神,神容困倦,面部带有煤烟色,你肾亏阳痿吧?是青楼去多了还是天生没能力?”
男人惊慌道:“你,你瞎说!”
“你虎口处有齿痕,看痕印大小应该是五岁小孩所为,可你肾虚阳痿的症状少说有七八年了。”白君灼冷笑道:“回家问问你娘子这孩子从哪里来的吧。”
“你!”男人似乎被戳到痛处,越想越觉得脸上无光,灰溜溜地走回去跪着,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还有人不服气,站起来道:“我是个大夫,你能看出来的病症我也能看出来,凭什么你的医术就比我们好,我们就得听你的?”
白君灼上下打量那说话的人,满脸不信地问道:“你是大夫?瞎说什么。”
那人一愣,道:“我的确是长安城季慈堂的坐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