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苏婆婆家的那个丫头,到底叫什么名字?”
楚国东南边境潍州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楚文胥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这儿,也不知停歇,便是立马找到了苏大安。
其实他的行程可以更快一些,却没想到在路上几经受到阻碍,看那些功夫和踪迹跟救走阿喜的人是同一伙人,若是不出所料,就该是韩家暗队的人。韩家暗队对阿喜如此上心,也不得不让楚文胥心中的怀疑愈发深厚。
只刚到了潍州附近的镇上,这些怀疑也终于是成了事实,他看着面前的苏大安,明明已经是自己猜到的事实,可亲耳这么听着,却还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彼时的苏大安就站在楚文胥的跟前,苏家村出事之后,他受了重伤跑了出去,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被路边经过的砍柴人所救,可却也活活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
病好之后,他立马回去了一趟苏家村,只是那儿早已恢复了平静,一切收拾地干干净净,他也是因此被面前楚太子的人找到。
苏大安原本是不喜欢楚国人的,北楚两国交战无数,到了明国时期还是战火不歇,苏家村在两国边境之处,楚国士兵也没少去那儿。
但是他知道,苏家村出事的那一天,楚太子的手下是护着苏家村的人与明兵交战的,楚太子也受了重伤。还有这一次楚太子找到了自己,不但替他给了那砍柴人重金感谢,又替他安排了住处悉心照顾。还说会带他去和阿喜相见,只是苏大安一直等着,却还是没等到阿喜。
但不管怎么说,苏大安也是在心底感谢着楚太子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楚太子会这么急匆匆地跑过来,还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苏大安却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苏婆婆家的丫头,就是阿喜啊。楚太子说会带我去见阿喜妹子,我还以为楚太子你和阿喜在一块呢。”
阿喜、阿喜……
当年的那个丫头,果然是她,所有的事情也的确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楚文胥的记忆里,那几个身影终于慢慢地开始重叠在了一起,三岁时候那个躲在柴火堆了一脸倔强模样的她,六岁时候在树林里机灵聪慧一脸得意的她,全都慢慢重叠在了一起成为了阿喜的模样。
楚文胥的拳头紧紧地捏了起来,只恨不得一拳揍向自己。
他怎么能如此愚笨,明明连狄阳都那般觉得当年的丫头就是阿喜,明明所有的证据都是这么指向着,可他却被苏穆芸的话所蒙骗,和阿喜在一起一个月都没有相认。
他竟然、会如此糊涂。
楚文胥兀自地摇着脑袋,又看向了面前的苏大安,想再次地确认,“那苏穆芸,又是谁家的人?阿喜、是不是跟着苏婆婆到苏家村里的?”
苏大安虽然不解楚太子为何对阿喜和苏穆芸这般好奇,不过还是回答道:“芸妹是青婶的女儿,在苏家村里出生也在苏家村长大,阿喜……如果没记错的话,阿喜妹子应该差不多是三四岁的时候和成钰跟着苏婆婆到苏家村来的,苏婆婆带着阿喜,成钰呢,便被三叔收养。苏婆婆喜欢清静,她们住的地方也在小树林后边一块。”
“你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吗?”
“嗯,我也是在苏家村长大的,就住在三叔隔壁,比阿喜妹子大了四岁有余,所以她到苏家村的事情我倒是也记得清楚。”
“那十年前的事情,你应该也有印象吧。”楚文胥丝毫不停歇,又是紧接着问道,“你们小时候是不是会玩办家酒的游戏,当年成钰是否也参与了?”
“楚太子怎么连这个也知道?”苏大安不解地笑了一声,这世间的稀奇事真是不少,一个楚国的太子,竟然还会调查起他们这些小村民小时候的玩闹事。“苏家村也不大,没有什么能玩的,小时候我们倒也确实是会聚在一起办家酒,成钰兄弟嘛,掺和过一次。不过不是我记性好,而是小时候他也就掺和过唯一的那一次。他这个人吧,一直就比我们这些同龄人老成,爱看书不爱嬉闹,就唯一那次同我们一起办家酒当了新郎官,我那时候还惊讶得很,没想到成兄弟也会有兴致。我记得,那天的新娘子就是芸妹子,楚太子你也是认识的。”
苏大安说着,话音也还没落完,却又突然歪了歪脑袋,似乎想了一下,便又紧接着摆了摆手,“不对不对,没记错的话,那天的新娘子该是阿喜才对。是了是了,我记得那天找了好久才找着阿喜,结果好不容易找着了吧,阿喜又将新娘子让给芸妹子当了。我们那时候还疑惑呢,不过后来芸妹子喜欢成兄弟的事,苏家村的人都心知肚明了,自然也懂阿喜妹子那时候的意思。”
事情实在是过去地太久远了,苏大安得使劲回想着,才能好不容易地想出一些细枝末节来。
谁知也就是这些在他看来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听着苏大安的话,已经情不自禁地走上了前,双手合在身前捏了捏手骨,看得出来脸上的神情已经在极力控制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终于知道事情错在哪了。”
当年那个丫头的确就是阿喜,只不过在他十年的印象里,总是记得她在小树林里光着脚丫拿着红纱盖头的模样,自然也一直以为那日办家酒的就是她,哪里想得到他们临时却又换了人。
而其他的事情也一想而通了,苏穆芸那女人怕是也知道当年小树林里发生的事,她爱慕成钰又嫉妒成钰对阿喜的感情,便将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