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诺兰的出嫁,两家的长辈都重视异常。
于礼法,只有公主出嫁的时候,才能有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虽然王丞相和拓跋**都是官员,但是也不敢让自家出嫁的姑娘,比公主还风光,于是,王丞相就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只选其中十八抬最值钱的,送去,剩下的,全部归入一个新建的大仓库,把仓库的钥匙,交给王诺兰保管……
主人要嫁人了,当然,小翠儿这从小儿就在王诺兰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毫无疑问的,就成了她的陪嫁丫鬟。
婚后,王诺兰用她的胆识和聪慧,征服了拓拔野家的所有人,得到了大半个部族的尊重,因为她的存在,拓跋野,这拓跋家的嫡长子指天立誓,不纳妾室,不收奴婢!
“看来,以前的事儿,你都还记得,没有忘。”
小翠儿所陈述的这些过往,让柳王诺兰对她的所作所为,本能的,更加愤恨了起来。
她不是那种给人滴水之恩,就想让人涌泉相报,给人一饭之恩,就想让人为她刀山火海的人,但,小翠儿的这种恩将仇报,却是她绝不能容忍。
孩儿他娘,你不会冤死,这狼心狗肺,害死了你的贱婢,我,来替你,让她付出代价!
王诺兰勾唇一笑,面上不动声色
奉拓拔野之命,出去买银筷子的侍卫,很快就回返了来,恭敬的朝着拓拔野和王诺兰各行了一礼,就捧上了新买回来的银筷子,恭请王诺兰用饭。
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王诺兰,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侍卫递上来的银筷子,确认上面没有红花的味道之后,才客气的回了他一个笑容,接过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面前已经有些冷了的蛋羹来。
好吃。
这蛋羹,绝对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一碗。
俗话说的,饥时吃糠甜如蜜,饱时吃蜜蜜不甜,大抵,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一大碗蛋羹,不大会儿工夫,就被王诺兰吃了个底朝天,瞧她吃的开心,坐在她身旁的拓拔野,也是忍不住露出笑容,故意伸手,弹了一下儿她说完脑门,逗她道,“看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将军夫人啊!!又没有人和你抢,那么着急干什么?”
“只要没人加害,我怕是还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别忘了,放人之心不可无!”
睨了一眼跪在离自己五步远处的小翠儿,柳王诺兰若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句出来,果然,意料之中的又瞧见了她的肩膀,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她在心虚,没错儿的,这种由心而发的畏惧,不是明面儿上掩饰一番,就能搪塞的过去的,当然,若是以前的,这身子的原主,可能也发现不了,但可惜,她,如今的王诺兰,是个跟她没有半点情分,可以冷静的看待事情的局外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道理,在什么地方,也都讲得通。
“小……小姐……”
许是压力太大,原本一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小翠儿,突然张口唤了王诺兰一句,像是想要跟她说什么,却是犹豫了一番后,选择了闭嘴,把原本想说的,又咽了回去。
害死这原主的人,八成儿,不是只翠儿一个。
换句话说,就是还有同谋。
王诺兰这么想着,便唇角带笑的,又眯起了眼睛。
这古代,可真是有趣呢,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宅斗?
“在想什么呢诺兰?”
见王诺兰突然盯着跪在地上的小翠儿愣起了神儿来,拓拔野颇有些不解的唤了她一声,“你没事儿吧?”
“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事儿?!这满屋子的人,都是拿我当主子的,又没人敢琢磨着害我,你说是吧,小翠儿?”
王诺兰勾唇一笑,一脸的无害,一边伸手,摸了摸拓拔野的脸,一边意有所指的,跟小翠儿问了这么一句,但,问完这一句之后,她却不等小翠儿做出回答,就扭头看向了坐在她身边儿的拓拔野,半开玩笑的,给拓拔野提了另一个问题出来,“哎,对了,夫君,你有没有听人说过,这世上,最毒的东西,是什么啊?”
“最毒的东西?应该……是蝎子,或者毒蛇罢?”
被王诺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拓拔野不禁有些懵,他生于军人家庭,虽然读得书少,却是没少经历事情,尤其是,王诺兰问的这个,关于毒物的问题,更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会开始经历的……反复斟酌,思量再三之后,拓拔野才是依着自己的经验,认真的回答了王诺兰的这个问题。
“夫君,我来告诉你,你知道吗?毒蛇口中信,蝎子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夫君,你错了。”
王诺兰又是一脸无害的看着拓拔野,笑着跟拓拔野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回答,然后,缓缓扭头,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小翠儿,“有时候啊,人心实在太险恶了,毒蛇生于山林,你不招它,它不会咬你,蝎子生于岩缝,你不惹它,它不会蛰你,人却是不同……你待人好,人未必知恩图报,你对人善,人未必……”
“要我说,对那些恩将仇报的人,直接就不要客气,乱棍打死,就是最好了!”
拓拔野虽然是武将,也没什么学问,但,常年带兵,却养成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起先,只当王诺兰是跟自己闲聊,没往细里去想,这会儿,听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起这种她平常里,从不会提的事儿,哪还能不琢磨?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她是一直在盯着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