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嫂端来的米汤,厚的一沾上鼻尖儿,就在在笔锋上凝成了厚厚的一层,别说是写字儿,就是碰上纸面,都会形成一种粘性,什么干了以后不留痕迹……纯粹就是白扯!
这样的一张沾了饭粒儿的纸送过去,本身就引人怀疑,若是让人偷走了去研究,跟直接拿笔墨写字何异
这样……不行!
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
这般想着,王诺兰便在桌子跟前坐了下来,一边想着,一边随手就拿毛笔的杆儿,戳起了那碗被她沾过了毛笔尖的米汤来。
一下,两下,三……突然,王诺兰便盯着毛笔杆,兴奋的站起了身来!
笔杆上没有粘米粒!
只有汤汁!
对,那有关华佗的传说里,说的也是,他是拿草杆儿写的字,而不是毛笔
既然这样,那不妨试试!嗯,对,试试!
王诺兰一边想着,一边快速的用毛笔杆儿搅和了几下米汤,把米汤顶上的那一层硬成了块儿的拨拉去旁边,然后,就着不会被沾上米粒的笔杆,在面前的宣纸上写画了起来!
索性只是尝试,并不真就是要写好了之后,就要送去萧一奇那里,王诺兰胡写了几个药方上去,又乱画了几棵花草,然后,便把笔随手丢到了桌子上面,拎起了那张被她用来做实验的宣纸,走来走去的帮它快速“晾干”起来。
冬天,燃着火盆的屋子里面,本就比其他时候干燥,再加上王诺兰的这么一“帮忙儿”,很快,宣纸上的米汤就被晾干了,纸面儿上沾着一层薄薄的“皮儿”,依旧是能看得清楚,之前往上面写了什么。
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王诺兰有些不满意的拧了拧眉,把宣纸平铺到了桌子上面,就开始动手揭起了那些米汤凝结而成的“薄皮儿”!
王诺兰往宣纸上写的字本就不多,米汤干了之后形成的“皮儿”又没什么粘性,揭了一阵儿,给她揭烦了之后,就索性使手摸索拍打了起来……不拍不知道,这一拍,这些“皮儿”竟就跟皮屑似的,纷纷往下掉落了起来,比用手揭,不知要快了多少倍!
很快,干米汤的“皮儿”就被王诺兰拍打掉落了个干净,宣纸上面,一下子就恢复成了没被使用时的样子,王诺兰心中一喜,忙不迭的从旁边抓了一支红油蜡烛过来点燃,就把这“干净”的宣纸,放在上面烘烤了起来。
起先,宣纸还瞧不出什么不同,但慢慢的,随着一丝淡淡的米香味道飘出,宣纸上面,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微黄,焦黄,黑褐,一个个小字,开始逐渐显现了出来,字字清晰,半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这事儿,成了!
瞧着自己得了成功的实验结果,王诺兰忍不住欢喜雀跃了起来,只不过,她不能喊叫出声儿,引了外边院子里的人奇怪,进来察看罢了。
叩叩叩一一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击声,紧接着,便传来了孙嫂带着疑惑的问询,“夫人,你没事吧?屋里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了吗?怎么这么大一股子糊味儿?”
“没事儿!我不小心碰洒了米汤,把纸给弄湿了!”
听孙嫂跟自己询问,王诺兰忙对自己手里的“实验成果”毁尸灭迹,胡乱团了几下,就丢进了火盆里面,瞧着烧得差不多了,才吹熄了蜡烛,放回原处,故意打翻了桌子上的米汤碗,冲着门外,唤孙嫂进门来帮忙她收拾,“孙嫂,孙嫂,你可赶紧来给我帮忙呀!这可真是越乱越乱了呐!哎呀,我刚画好的画儿……”
听王诺兰喊自己帮忙,孙嫂忙推了屋门,见王诺兰正“一脸心疼”的蹲在火盆旁边,看她那已经被完全烧没了的“画儿”,米汤撒了一桌子,笔墨纸砚,悉数被泡在了汤汁里,也顾不得多想,就赶紧上前,帮她收拾了起来
孙嫂是做惯了扫洒粗活儿的人,这点儿小乱子,哪里难得到她?
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干净桌子,就着桌子上被泡了一半儿的宣纸,就顺带着把砚台和墨条给擦了出来,连毛笔杆儿上的米汤,都清理了干净。
“我的夫人呐,你可就别心疼那已经烧没了的东西了!”
收拾完了桌子上的“残局”,见王诺兰还蹲在火盆旁边唉声叹气,孙嫂便小心的走到了她的身边,一边扶她起身,一边跟她劝慰了起来,“画没了,可以再画,你没伤着,这便是最大的万幸了呀!”
“你是不知道,画一副自己瞧着顺眼的画儿,得有多难呢!”
王诺兰“心疼”的盯着火盆,又哀叹了一句,才借着婆子孙嫂的搀扶,慢慢的站起了身来,“今儿……是个什么日子了?咱家的衣食物件,准备的如何了?我之前吩咐你去买的,都买回来了么?”
“昨儿晌午,就都买回来了,夫人。”
听王诺兰跟自己问起这些事儿,孙嫂忙跟她禀报了起来,“米面各准备了五袋,都是今年的新麦新谷,奴婢怕磨坊掺假,特意让李嫂在那里看着他们磨的,磨完就装车拉回来了,肉备了五十斤,奴婢亲眼见着屠夫新宰的猪,依着夫人吩咐的,要了脊肉和后肘,鸡蛋没多买,大冬天的,怕不禁放,不过,奴婢已经跟卖鸡蛋的孙婆子说了,以后,每天都给咱送一打儿新生的过来……”
“嗯,不错,办得不错!”
王诺兰没兴趣听孙嫂跟她说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便打了个哈欠,打断了她的说话,“吴大哥出门儿去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