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擎东回来的时候,天快擦黑了。
禾薇还在刺绣楼周悦乐的办公室里——躺休息室床上打点滴。
贺擎东听说她中了一支国安最新款的麻醉针,非要霓裳去医务室给她配几瓶生理盐水回来挂。
可一没病、二没伤的,医务室怎么可能给她配药,还是要带离医务室自己挂的,这不瞎闹么。最后还是由周悦乐出面,找熟人配了两瓶大瓶装的生理盐水回来,在办公室里给禾薇“排毒”。
中午的饭点早过了,许是精神高度吊着,一直到禾薇开始输液,三人都没感觉到饿,吃了些周悦乐放在办公室的糕点、水果就算了事。
晚餐可不能再这么将就了。周悦乐特地交代家里的厨子,炖了一锅有利排毒养颜的霸王花排骨汤。素有“霸王花”之称的剑花,是非常好的清补佳料,配以红枣、罗汉果和黑猪肋排,煲上一两个小时就是一道清甜芳香又有益的老火靓汤。
除了靓汤,还有顾家厨子擅长的京菜和粤菜,周悦乐陪禾薇输完一大瓶生理盐水,叮嘱了几句回家取饭菜去了。
就剩霓裳倚在窗前陪她说话。
懵懵懂懂的禾薇,搞清楚状况后,真叫哭笑不得。莫非她真的是倒霉体?走哪儿都能遭受无妄之灾?
期间圆圆和梅子还有班上的同学先后打电话给她,问她那时候在不在刺绣楼、知不知道刺绣楼里发生的丑闻?字里行间透着没能亲眼见证的遗憾,浓浓的八卦之情,让禾薇不知道说什么好。
推说那会儿她回家了,然后每个人都绘声绘色地跟她描述了一遍,一传十、十传百听来的不同版本,和霓裳的原版一比,连参与过现场的霓裳都惊目了,连声啧叹:“华大学生也太能联想了吧!”
一大瓶生理盐水挂完,兼跑了两趟厕所,耳根才算恢复清静。
之后换霓裳吐槽了:
“你男人真的是……让我说什么好!那玩意儿真没什么副作用,局里反复验证过多次,别看四秒内就能致人昏迷,其实剂量非常轻,无非是因为穴位的关系,不然我也不会拿来用。你男人在特行队时不可能没考过这方面知识的,居然还让你输生理盐水,这玩意儿输多了才对人体有害呢……”
“有什么害?”正说着,贺擎东推门进来,两手分别提着一个四层大食盒和一个保温食桶,对禾薇说,“楼下碰到老顾媳妇,我让她先回去了。”
禾薇想坐起来跟他说话,被他制止了:“不许动!别扎到针了,靠着好好输液,饭我喂你吃。”
霓裳大呼吃不消,再待下去要长针眼了,端起自己的份额跑外间吃去了。
带上门之前,听贺擎东说:“今天辛苦了,放你假,吃完饭先回去吧,薇薇我来送。”
霓裳翻了个白眼,典型的利用完就丢啊。
“老魏来市区办事,这个点了还没找到住处。”贺大少不紧不慢地又补了一句。
霓裳一个趔趄,手里的食盒差点飞出去。
禾薇一听,杏眸亮晶晶地瞅着贺擎东问:“霓裳姐和老魏真的成了?”
“嗯。”贺擎东含笑应道,“应该就是咱们订婚那天。”
“这可太好了!”
两个都老大不小了,在长辈眼里,这样的年纪还没谈婚论嫁,真的是婚姻的困难户了,偏当事人一点不急,霓裳说很享受目前的单身生活,老魏则说感情的事靠缘分。搞得身边的人个个成了太监。尤其是院长妈妈,为老魏的事****多少心啊,要是知道他总算开窍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行了,这事儿他们自己会搞定,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乖,吃饭。”贺擎东洗干净手,擦干后拉了把椅子坐到床旁,打开餐盒,先夹了一块可以当藕喂到她嘴里。
“你也吃。”禾薇肯定他这一路风驰电掣地赶过来,肯定还没吃饭。
“你先吃,吃不下了我吃。不够等下回家再煮碗面,饿不到我。”贺擎东执意先喂饱她。
禾薇含着粉粉的糯米藕肉,不嚼也不咽:“不,你不吃那我也不吃。”
贺擎东心知媳妇这是心疼他呢,含笑在她胖鼓鼓的腮帮子上“吧唧”亲了一口,说:“行,咱们一块儿吃。你一勺我一勺,这总行了吧?”
“你俩够了啊,虐狗呢这是!”霓裳在外间受不鸟地高喊,“要不要我去食堂再买一份回来啊?这会儿应该还没关门吧?”
“嗯,是该去买一份。”贺大少一本正经地回答,“还是你考虑周到,老魏这趟进城,钱包被偷,住处没着落,晚饭肯定也还没吃……”
“嘭!”——办公室外间的门打开又带上。
禾薇侧耳聆听后,小声问:“霓裳姐这是走了?”
“嗯哼。”贺擎东挑挑眉,心情极好地往她嘴里喂了勺排骨汤。得知自己男人钱包被偷、身无分文、无处可去还能稳坐钓鱼台吃得下饭的,那估计也不是真心的了。
“老魏钱包被偷了?”禾薇关心地问,“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你真信啊?”贺擎东噗嗤笑,拿勺柄点点她的鼻尖。
禾薇恍然大悟:“你在骗霓裳姐?”
“真的我能放着不管?”贺擎东失笑。
“你太坏了!”
“爷只对媳妇好。”
禾薇笑得正甜,贺大少很欠抽地又补了一句:“真要说坏,也只在某件事上。那件事嘛,你也是很享受的是不……唔……”
禾薇说不过他,事实上,在谈及某种颜色的话题时,她就从来没有说过他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