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叫了三声,来不及收拾的尸体成了他们的美餐,没有人去管它们的存在,四周都能听见鼾声如雷,一日的苦战需要好好的休息才能养足精神。
翻过黑崖山往东,距离黑崖山东面的山脚只有十里远的距离,早就一切准备妥当的乔家下人们都精神高度警惕。
不时有人抬头看看走远的月亮,盘算着乔月确定的时间什么时候到来,每个人都在检查自己手里的火折子,放孔明灯可是需要两个人配合的活儿,一个人很难操作,一个不好别在自己这里就把大火点燃了。
乔月下了命令,两人一个队,哪个队放飞的孔明灯最多有五十贯的奖赏,这可是一笔巨款,谁都不能大意。
捏在手里的发丝微微的晃动,方向很正,风也很稳,是个不错的天气,高高的黑崖山遮住了视线,看不见临江的战场到底是什么样子。
妹妹无能,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乔月异常严肃的表情掩饰不了心里的担忧。
又是两天没有休息,依然没有一点点的困意,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起码自己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
卖唱的父母而今走到了哪里?女儿的卖身钱可是花完了?如果没了记得回来找女儿要,年纪大了就应该少些奔波。
自己的亲生爹娘可还健在?却不曾听大哥说起过,如果大哥能平安归来一定要把这个事情问清楚,迷路的女儿找不到根了,如果有一天自己又变得孤独,起码心里有个盼头,知道有你们在盼我回家。
思绪飘得远了,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怅,乔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身子不由自主的有些晃悠,她轻声的说道:“放吧!”
说完,胖丫扶着她转身就朝不远处的一辆马上走去,王翼走上前来问一声:“月儿妹妹不等等山哥吗?好让他知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也好让他知道你在为他担心,以后做事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
乔月的神情异常的严肃,王翼的这一番话让她想起了什么,看着带着火油已经缓缓升起的孔明灯,把钱管家带过来叮嘱道:“咱们放火的事情不可对任何人说!”
王翼一脸疑惑,不满道:“为什么不能说,你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就不能让大家知道吗?”
乔月严肃:“大哥是个很骄傲的人,如果他知道这把火是我放的,他的自尊和骄傲会被打击得一塌糊涂,我不希望看见他颓废,更不希望看见他难过,大哥是将军,将军就应该驰骋在沙场上,猛虎的锐气是不可泄的,泄了就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是的,打了败仗的南域军需要一场振奋人心的大胜仗,属于他们自己的大胜仗,这其中绝对不能有乔月的影子。
王翼疑惑的看着她,看来是还没想明白,不过有一点他是完全相信,乔月是真心为乔山好,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钱贵很聪明,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如果南域军仅凭自己就打了大胜仗,那么官府的人就是笑话,他们在顺江口停军不前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说不定京城的朝堂上现在没想着怎么来救张大人,而是在讨论怎么处罚张猛的贸然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