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跟常悦欢是同寝室的人,虽然阮克宇从不出风头,但仍旧有好多女学生喜欢他,但是不像现在这样喜欢的那么热闹,都憋在心里,偷看他一眼就偷着乐。有几个胆大的递过情书,阮克宇接到后,也只是有礼貌的说句谢谢,却从来没有过下文。我不知道阮克宇是怎么喜欢上常悦欢的,反正她们俩在一起了。毕业时,阮克宇跟常悦欢求了婚。”
似乎这件事让柳容华很烦闷,她吸了口烟,继续说:“你也知道的,当时常家也在j市,常悦欢带阮克宇回家,可是家里不同意,甚至已经给她选好了一个家族联姻。那时候还是很讲究父母之命的,像阮克宇和常悦欢那样的自由恋爱很少,更何况常家那样的大家族,根本看不上阮克宇那个穷小子。那时候阮克宇的父亲还不是中科院的院士,没得过菲尔茨奖,没有名扬全国,只不过是b大的一个副教授。这样的家世,常家当然看不上。”
“后来,常悦欢就跟阮克宇私奔了,他们去了朔城。我也跟着去了。”柳容华终于看了常静秋一眼,自嘲的笑,“我当然也是喜欢阮克宇的,只是当时我把这份儿喜欢藏心里了,他们俩都不知道。我跟常悦欢在朔城的一个小学找了份老师的工作,而阮克宇则在朔城大学当讲师。朔城虽然不大,但是朔城大学还是挺有名的,尤其是当时全国的大学数量屈指可数,所以在现在,朔城大学倒也能在国内排的上号。但即使如此,阮克宇去朔城大学也是屈才了。如果他想,他可以去b大,只是因为常家的关系,才跟常静秋去了朔城。”
“我一直在想,阮克宇会死,其实都是被常悦欢连累的。如果不是因为她,阮克宇不会去朔城那个小地方委屈,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去朔城大学,也不会有后来被那场爆炸波及。后来,我又想,如果不是常家不同意,阮克宇也不会跟常悦欢私奔。如果常家不是那么势利眼,如果常家肯接受阮克宇,甚至不依不饶的不让阮克宇在j市生存。不只是j市,但凡是对前途好的大城市,以常家的能力,都能干预得到。鱿”
“他们虽然不像八大家族那样厉害,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阮克宇,也真的不需要多麻烦。所以就连b市,阮克宇也不敢去,也怕连累到他的父亲和哥哥。曾经常家不接受阮克宇的时候,我还很高兴。我想,只要常悦欢嫁人了,而我一直陪在阮克宇身边,劝慰他,宽解他,总能让他看到我的。”
常静秋却露出嘲讽的笑,不屑的撇嘴。
柳容华说得好听,她当时或许是喜欢阮克宇,可是阮克宇什么都没有,当初的阮家一文不名,就以柳容华这么贪慕虚荣的性子,哪里会在阮克宇的身边呆的长久。
哪怕她真的跟阮克宇在一起了,结婚了,遇到个比阮克宇优秀的,比阮克宇有钱的,柳容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阮克宇,还不知道要给阮克宇戴多少绿帽。
常静秋正想着,柳容华的表情却陡然一变,狰狞异常。
她拇指和食指紧紧地捏着香烟,就像捏着跟棍子,香烟前面附着的烟灰越来越长。柳容华捏着香烟激动地挥动着胳膊,烟灰也开始散落,看的常静秋眉头直皱,弄得她的车内这么脏。
却听柳容华激动地说:“都是因为常家,阮克宇才被害的年纪轻轻就死了,还死的那么惨!常悦欢难产而亡,也算是老天有眼,是常家的报应,是常悦欢的报应!她该死!只是她竟然跟阮克宇同一天死了,难道还是夫妻情深吗?就连死,都要死在同样的日子里。”
柳容华面容扭曲,动作越发的激动,“可是我不会让常家好过的!常家害死了阮克宇,我跟常家没完!我爱他,所以我会为他报仇。”
柳容华的声音渐渐地越来越轻,原本柔细的嗓音现下变得更加轻揉,可听在常静秋耳朵里,却有些恐怖,不寒而栗。
“呵呵呵呵呵呵呵……”柳容华突然轻笑起来,肩膀一直颤,她手上还捏着香烟,看在常静秋眼里,模样实在是有些疯狂。
“所以我就把你这个冒牌货给常家了,常家养了你27年,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照顾的妥妥帖帖,常老太太更是疼你疼得不得了。你说,那老东西要是知道自己生生疼了27年的女人竟然是个冒牌货,还为了这么个冒牌货处处为难自己的亲外孙女儿,那会是个什么心情?常家人会不会好像吃屎一样的恶心?常老太太会不会气的捶胸顿足?就是差点儿咽气儿都有可能吧?”柳容华轻笑,表情越疯狂,笑声越轻。
常老太太似乎是把对女儿的亏欠都转移到了常静秋身上,可柳容华可不觉得常老太太会那么有良心,真觉得自己亏欠了谁。
当初她做的那么绝,现在想要弥补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p>她就是要让常老太太连弥补都没有机会,弥补了几十年还补错了,就是要恶心死她!
越想,柳容华越是觉得痛快,笑的肩膀乱颤。
常静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柳容华,“所以阮克宇真正的女儿,是阮丹晨?”
“没错。”柳容华往窗外弹了弹烟灰,又吸了口烟,“我那么爱克宇,又怎么会把他的女儿交给狼心狗肺的常家呢。我要自己养着她,那是克宇的女儿。她长的跟克宇真的很像,见到她,就像见到了克宇,太像了。就好像……克宇还在我身边。”
柳容华那双眼又迷蒙了起来,不知道飘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