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睡的天昏地暗被皇帝推醒,就是满腔满腹的烦躁在看到他那么紧张的时候,也眨眼间烟消云散了。
她知道皇帝一直睡不好,起因就是她死在了两人和谐而美好的床上,给他留下了心理难以磨灭的阴影。
他们在一起最开始勾|搭成事的时候还是分床睡的,就是皇帝已经不习惯身边多个人,有人他根本就睡不着。后来渐渐的才被她硬把他那毛病给掰过来,尤其在成为姜湄,她眼瞎之后,皇帝根本就是天天搂着她睡,直到她再次死到床上——
她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自己倒霉,还是皇帝倒霉了。
再一次卷土重来,皇帝的病情似乎更甚,每晚要喝安神汤才能入睡。
是药三分毒,她不能眼睁睁瞅着皇帝对药物产生依赖而故作不知,所以他在她的劝说下,才勉强戒了安神汤。
渐入佳境的时候,突然爆出来她的真实身份,想来噩梦一般的现实又重演,皇帝也是心理受了强烈的刺激,才又将过去和现在重叠,情绪又开始新一轮的紧张。
沈如意以前一想起皇帝就是愧疚和恐惧并存,现在一想起来心就软的一榻糊涂。
她摸摸皇帝的胳膊,忍不住又抬头亲亲他的下颌。
“……”萧衍无语了。
他能说么,他彻底被她搞混乱了。
“你,”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将她一手捞紧箍在怀里。“记得你说过的话。”
沈如意欢喜地道:“我记得啦。”
……她有什么喜事吗?
为什么感觉踩片云她就能上去了?
整个儿人,包括她热情洋溢的小声音都飘飘忽忽的,像是天上掉了个皮薄肉厚大馅饼正正好好砸她脑袋上,捡了个天大便宜似的。
萧衍也说不清自个儿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甜甜酸酸,苦苦辣辣,好一番滋味在心头,酸爽的不要不要的。
他蓦地抽胳膊,支起半边儿身子。俯视沈如意。
谁知他动作太大,沈如意一时没有防备,他那胳膊一抽,脑袋扑通地就掉到了床板上。震的她脑袋忽悠一下。
“……”萧衍脱口而出的话立马就憋到了嗓子眼儿,好悬没呛死他。“你还好吗?”
他连忙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关切地上下打量她。“疼吗?”
沈如意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有权怀疑他是在暗戳戳地向她报复,就像晚上他作出的qín_shòu般的事情一样。是在发泄他的怒火。
“你故意的!”她道。
“我不是。”萧衍无奈。
“你是!”
“……我不是。”
沈如意揉揉脑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是满满的不信任。
萧衍当时就怒了,“我是故意的又怎样!?你觉得,就你做出那些个欺骗我的事,满嘴没一句实话,拿我当球儿耍,我不小心碰了你的头一下,你还要反天了?”
说完,腾地倒到床上。转身背对着她。
沈如意眨眨眼,好吧,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错。她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辜负了他满腔的热忱。
“我又没说什么。”
她轻声嘟哝了一句,巴巴贴上皇帝的后背,来了个后拥式,一对鼓溜溜的胸脯就戳了上去。
“我都和你认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不敢了。”她抱着皇帝直晃,“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撒谎了,嗯?”
这就是上天派下来磨他的克星!
她这一次次死去活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是被他克死的,否则人家没准找一个身体就能活到长命百岁;亦或他的名声根本就是毁在了她的手里。爱上她,就等于爱上了寂寞,一个身体接一个身体的换。他分明是痴情感动天,就这一棵歪脖儿树上吊死了,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就是个花心滥情。换女人如换衣裳,爱一个克死一个的极品天煞孤星。
他二人相互成就,也相互磋磨,真真的相爱相杀。
萧衍忍不住叹气,以前他是冷落正宫沈皇后,花开满地随便采。
可是沈皇后那性子低调沉稳,除了在床上挺放的开和他玩耍,各种个性在他看来实在是沉闷的有些过度。是仁寿宫刘太后忠实的拥趸,强有力的执行者,他后宫进退有度的管理者,明明是和他一般年纪,却连半点儿可亲可爱的爱好特长都没有。
哪像她现在这样溜须拍马小能手,看人眼色行事一等一的,不过最近他是把她给宠的越发无度,连怕也不怕他,时不时地还作死挑战他的权威——好吧,其实她敢于挑战他,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挺乐的。
至少她是把他当成她的男人来耍脾气,而不是一板一眼地当成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只是弄不明白,如果她说的都是真话,她就是曾经那个他的沈皇后,她到底在一次次死去活来的过程中受到了怎样的刺激,才性格突变,生生成了现如今这样?
他不是说这样的她不好,事实上他喜欢的就是现在的她。
可是……
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她怎么就改的这么快,移的这么速度?
“别蹭了,再蹭我就办了你!”
萧衍突地转身,恶狠狠地说:“你最好现在说的都是实话,否则——否则咱们就抱一块儿死了吧!”
昏暗的灯光,诱人的男色,再加上这样霸道的情话,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如果不是晚上折腾的太过,身体实在吃不消,她当真心动想要扑倒他吃干抹净,才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