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后只觉得自己这颗受创的小心脏扑通一声就沉下去了,脑筋也瞬间清明。
“皇上既然拿定主意,那哀家也就不多说什么。毕竟你大了,轻重取舍也应该心里有数,至于大臣那里,哀家只希望不要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他们言辞犀利,也不给皇上留情面,可本质上却是为咱们萧家的江山。为大晋的百姓负责。廷杖这种东西侮辱人,以后还是不要的好。”
“母后所言甚是。”
刘太后退了一步,不在沈如意身份上纠缠不清,萧衍也不介意当着众人向太后口头上示好。“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刘太后一噎。她还教诲他调查清楚皇贵妃的身份,他怎么不听?
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的出口,她也是服了。
“乖儿子。”刘太后轻轻扫了皇帝微僵的脸上,视线划过沈如意时已是一片冷然。不过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扶着左嬷嬷的手走到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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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宫宴在众多宫宴中其余并不算大。尤其是君臣之间持续拉锯战中,皇帝有意无意地就尽量减化办成了家宴。除了在京师的皇亲国戚邀进宫中,大臣不论亲疏一个不请。
勉强算作外人的就是皇帝亲自安排给沈如意的那俩假冒的兄长,不过也在几天前封了伯爵,公告天下正式认了皇亲。
要说皇帝也是做的够绝,刘太后与皇帝坐在最上座,董皇后没有出席宫宴,皇帝就索性将沈如意带在身边,坐在上面俯视下方。
像是生怕这样不够显示皇贵妃的尊荣,还特地将俩假冒的皇亲叫到近前连跪都免了。赐下绣墩坐在下首,聊的才叫一个热火朝天。
沈如意是彻底服了皇帝找来这俩人,她怀疑这俩人是戏子,不要太过逼真,要不是她还没老糊涂记混了自己个儿真实的身份,她还真当这俩人是她家亲戚,从小到大如数家珍,那叫一个亲切。
她家亲戚样貌的确是农民的相貌,带着那地方特有的乡音也就罢了,最难得是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淳朴的再也没有的大实话。
可是仔细听进去,那才叫一个滴水不露,别说马脚了,连根儿毛也没露。
把她夸的呀。德智体美劳,温良恭俭让全面发展,遍地开花。
下伺候从小体弱多病,还未等拜堂就死了的小相公,上服侍活蹦乱跳当了一辈子农民,后来一场大病送了俩人性命的公婆。整个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姑娘。
她有如今万人之上的地位,纯粹就是好人有好报,老天开眼,皇帝贤明圣主,强强联合——
如果不是夸的她,沈如意都能把肠子笑折了打成蝴蝶结。
这也就是她,没有办法,便是如此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心同此想,人同此理,自打皇贵妃亲的兄长冗长地赞扬起了自家妹子,上至太后,下到在座妃嫔一个个听着皇贵妃感动大晋好姑娘的故事,那脸色才叫精彩纷呈,若不是当着皇帝的面担心失仪强忍着,昨天的隔夜饭好悬都没吐出来。
“本宫,也没两位哥哥说的那么好。”沈如意出于良心地制止,谁知话音未落,就被她所谓的大表兄给一巴掌给挥散了。
声若洪钟地道:“娘娘谦虚,您在我楚家是有功之人,是我们楚家无福。皇上万岁洪福齐天,慧眼识人,这正是——啊,天作之合!”
刘太后倒似是将刚才偏殿的事给掀了篇,嘴角浅浅地噙着一抹笑,看向皇帝,似乎要把皇帝十八代祖宗都笑上一遍。
沈如意嘴角抽抽,如果不是皇帝交了实底,她当真以为这俩人是左督御史请来反黑她的了,这话说的也太膈应人了。
只是她这么想,却见皇帝怡然自得,边听边点头,像是极为满意此番说辞。
沈如意虽说和皇帝、太后并列坐在上位,但中间还是有不小的距离,她一动下面便看得清清楚楚。否则她真要凑过去提醒皇帝让他们适可而止,好好的宫宴混过去也就罢了,吐的满殿都是可不是节日的风格。况且,宫人收拾起来也是个麻烦。
“朕怜皇贵妃千里随朕进京,身边却连个亲戚相互关照也没有。你们进京后,便好生住下,朕不会亏待你们,有事无事的也叫你们家眷进宫来陪皇贵妃说说话。”
萧衍眼底带着淡淡的笑,像是十分满意周蔷安排的这俩人。
他就是要他们把皇贵妃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好好膈应膈应后宫那帮人,省得不知天高地厚说他小妖怪的坏话。“别在京里惹是生非,朕自会保你们一世荣华。”
……一众妃嫔已经无力吐槽皇帝心眼子偏到了西梁国。
她们都是外地选进京的,哪个不是进京后连个亲戚也没有?
赶情皇帝那双漂亮的凤目视线窄成了缝,就只能看见皇贵妃,她们一个个爹生娘养到他这儿就成了空气?
“皇上爱屋及乌,”刘太后淡淡地叹了声,“皇贵妃也要惜福才是。”
沈如意本来还羞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一听刘太后冲她说话了,脑袋里那根弦嗖地就绷紧了。
转过半边儿身子向刘太后毕恭毕敬地道:“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刘太后挑眉,装的好像样子。
要说单看皇帝和皇贵妃,那还真叫一个配,都是嘴上说着各种好话,结果不办人事儿的。
太后笑笑,没再说话。
自从皇帝找来那俩假亲戚没再忆苦思甜,皇帝也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