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鉴,臣妾是冤枉的!”
跪伏在地的程桃忽然嗷地一声尖叫,为自己鸣起冤来。事实是,她都不知道怎么着,明明大家聊的很好,皇帝和小苏子说话很是和蔼可亲,小苏子也句句属实,她还当皇帝是相信了她。
可怎么也想不到皇帝有钱任性,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没个定性啊?
“臣妾没有杀人,臣妾是清白的、无辜的、纯洁的!”程桃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整个屋子的人都被程桃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给撂震惊了,还清白纯洁——她当是在这里验明正身,找守宫砂呢?
“你给朕闭嘴!”萧衍如果不是理智还在,真想一脚上去把她那口小白牙全踏碎了。
“……程才人,稍安勿躁。”沈如意头疼,这一天算是让程桃和皇帝给毁了。
这俩人她真真是服了,有这俩鸡同鸭讲的货一块儿,要是能把此事厘清了,可真算是老天爷开了眼——而这种情况在她身上基本上又是不存在的,老天爷玩她玩儿的不亦乐乎,她不敢有此奢望。
她本来也没想就这一问,就能将程桃的嫌疑立马解除的,怎么着在宫里发生了人命案,过场也还是要走一走的。
可是让皇帝这么一闹,她几乎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被迫下了台。尤其更令她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苏迎。
他是怎么就被赶出了东宫,纯粹人际关系没处理明白还是另有深意,又是怎么到了程才人的身边,居然就卷进了人命案子?
别人她不敢说,程桃都有可能变,只是最了解自己的始终还是她自己。她坚信,无论死多少回,她都不会变成双手沾染鲜血被仇恨蒙蔽良知的人。
她毫不怀疑牛美人的死和苏迎有半点儿关系,退一万步讲,牛美人算个什么也值得她手上沾血为她破例?就算这世界上非要挑个人来开刀祭旗。钟美人、陆修媛和董氏,哪个不比牛美人更有份量,和她的纠葛也更深?八竿子打不着的牛美人实在还不被她看在眼里。
只是程桃过了一遍慎刑司,好歹挂着妃嫔的钟头。慎刑司哪怕用刑也不至于太过。
可程桃身边的宫女太监在慎刑司那里还真是不够数的,就算不是杀人嫌疑犯,在刑讯过程中死个把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在宫里,尤其宫女太监的命更如草芥一般,每天都不知有几个宫人悄无声息的就没了。上面也不会因为个把宫人的死而难为慎刑司。结局不过是一张破席子卷了扔到乱葬岗。有些,甚至连个草席都捞不着的也不乏其人。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她还是很清楚自己那点儿胆量的。
以往一提进慎刑司就酥骨,连听慎刑司的名字后脊背都嗖嗖往上冒阴风的人,现在跟着程桃坐了这趟顺风车,只怕还没进慎刑司,死与不死,死的各种方法苏迎都已经琢磨了不下三遍了。
沈如意微微沉吟,她就没打算坐视不理:“慎刑司的人可在?”
琳琅让明光宫连妃嫔带宫人这一出都给看懵了。对沈如意这话愣是慢了一圈才呆呆地点头。“回娘娘,慎刑司的人押送的人共七人,都在殿外侯着。”
“本宫也就不必见了,”沈如意轻挑秀眉,捧起茶盏呷了一小口:“你去告诉她们,程才人是他们带回去问话的,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可不许胡乱用刑,包括这些宫女太监也都是苦孩子出身,若是滥用私刑以致屈打成招,本宫可不会姑息。”
“是——”琳琅话才说了半个字。还没等话音儿全吐出来,就被程桃给嗷地一声打断:
“谢皇后娘娘,皇后英明,皇后宅心仁厚。以后定然福泽绵长。是一代贤后啊!”
琳琅嘴角抽搐,程才人可真应了那句古话有奶就是娘。
这马屁让她拍的,也是醉了。
皇帝让关去慎刑司就是各种鸣冤击鼓,皇后不让动用私刑立马就被赞英明,各种神点赞……要不要夸的这么明显,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特么弄脏了昭阳宫。她会被扫地了门的。
萧衍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到美人榻上,沈如意耳尖地听到榻了吧唧一清脆的裂纹声,顿时心里惶恐了。
“来人,赶紧拖出去!”
这回没劳动琳琅,皇帝心情不好,这一嗓子嚎出去,几乎话音没落地就从门外边悄无声息地挤进来七八个太监,二话不由分说一人捂着嘴,别外一人扯一边胳膊就给扯出了昭阳宫。
从进到出只是眨眼的功夫,连丝声响都没有,韶光室整个就清净了。
如果不是亲眼瞧见了苏迎,震撼太大,沈如意都怀疑方才是个梦境。不得不说那速度那行动力,还真是很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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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琳琅进来倒点儿水,你喝点儿?”沈如意试探地问。
韶光室满室阳光明媚,可这里面静默的时间太长,她心里也有些忐忑了。许是做贼心虚,她总怕皇帝越来越了解她,从中看出任何破绽。
等了半天,见皇帝气鼓鼓的,眉毛拧成了结,虽看着暴躁,却始终没有以往要和她一决雌雄,不是她把他气死就是他自己气死的架式,沈如意渐渐地放宽了心,脸上也慢慢柔和了许多。
“你别和程桃较真儿了,她就是那么个缺心眼儿的货。大大咧咧没什么坏心,不过就是胆小怕事了些,说话不经大脑。”沈如意握住皇帝的手,巧笑倩兮:“和她生气,可真犯不上了。”
“刚才咱俩说话都让他们打断了,我好悬忘了说到哪——你不是说太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