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子自来高傲,就算从前最情浓的时候,也未曾这样真切的剖白过自己的真心,这样一席话,她不是不动容的,她甚至差一点都要心软了。
可是,那些绝望的夜啊,那是压在一个女人心口上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四年了,她偶尔梦回,还是会梦到那一夜,那一夜傅思静传给他的甜蜜到极致的短信,那一夜,她尝过的一种彻骨的心冷崾。
从梦中醒来时,她甚至都痛的不能自已,要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都过去了,所有的噩梦都过去了,她如今过的很好,那一种弥漫全身直到骨髓的冷,才会一点点的消散……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甄艾转身看着他,忽而一笑,那笑,却含着泪,含着伤,含着痛心的决断:“从我决定和你离婚那一刻开始,陆锦川,我就发誓不会再回头了。”
“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了?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敢说,你,甄艾,已经不再喜欢陆锦川了?甄艾,你敢说吗?你敢亲口对我说吗?躏”
他的眼圈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咳嗽的声音嘶哑,可他却浑然不顾,只是站起身,握住她的肩,虽在尽力的克制,可那手指却仍在隐隐的颤抖。
“对啊,我不敢说,因为我终归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的感情,不能来的那么快,也去的那么快,可是陆锦川,我这四年,没有在你的身边,过的也很快乐,所以我更明白,爱情并非生活的全部,而女人更不能去做男人附属品,这,就是和你那一场婚姻告诉我的真谛,这,也是我离开这四年,终究彻底明白的一个道理。”
“陆锦川,若你真的还在意我,那就让我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甄艾说完,深吸一口气,她避开他的手,拿了包包转身向外走。
“我今晚住朋友家里……”
陆锦川却拉住她:“不用,你一个女孩子住外面不安全,你住家里,放心,我今天离开,我不会打扰你。”
陆锦川说着,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他捂住嘴转过身去,兀自沉默的收拾自己的行李,甄艾站在一边,几度想要开口再说什么,可到底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已经决定放弃,离开了,她说那些无病呻吟的话也完全没有用。
爱过的人,她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当朋友看待,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来时他带的东西原本就很少,不过略一收拾,竟是就再也没了继续耽搁下去的理由。
提着箱子离开的时候,他内心最深处还是希冀她会留住他,知道这是奢望,可却控制不住自己。
离开的脚步变的很慢很慢,可这么小的房间,也不过转瞬就到出口。
她一直沉默不语,陆锦川终是自嘲一笑,伸手拉开了门。
上海的冬天,也有很冷的时候,尤其现在,正下着雪。
甄艾看着他站在外面等电梯,时不时捂着嘴咳嗽的样子,想要关上门的手,竟是提不起一点力气。
可到最后,她终究还是看着他走进电梯,然后,从合拢的电梯门之间,他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甄艾觉得此刻的心中,是空洞的一片空白,她木然的关上门,反锁,背靠在门上,却是渐渐整个人滑坐在地板上,将脸埋在膝盖之间,有隐忍不愿掉下的眼泪缓慢的滴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裤。
她不知道,她关上门的那一刻,电梯门又打开了,他没有按楼层。
隔着一扇门,他不知道她正在一个人哭泣。
隔着一扇门,她不知道,他对她永远都没有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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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川离开上海的第三天,雪后初晴,培训班又开始忙碌起来,甄艾更是忙的几乎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孩子们都很喜欢她,家长也十分信赖她,她就更想让自己做的更好。
临近中午,送走了最后一个孩子,甄艾刚想喘口气,同事的大姐却指派她去打印一些乐谱,甄艾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却还是笑着应承下来。
只是刚走出自己的格子间,忽然看到一行人闯进来,领头的是一个十分壮硕的中年妇女,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
“您有什么事吗?”
培训班的负责人林姐赶紧上前询问,那女人却只是不屑的看她一眼:“我们来找人,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甄艾的!”
林姐回头看了甄艾一眼,目光中隐隐带着担忧,甄艾心里也有些慌乱,但却仍是礼貌的微笑点头:“您好,我是甄艾……”
“找的就是你!”那女人走过来,一巴掌就打在了甄艾脸上,她手劲很大,动作迅速,这一巴掌又用尽了全力,甄艾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被打的头发蓬乱,脸颊肿胀,连嘴角都破了。
“你们干什么打人啊!”林姐吓了一大跳,赶忙去拦,培训班的同事们也都应声出来,却是围观的人多,上前帮忙的人少。
甄艾痛的捂住脸直掉眼泪,刚站直身子,那女人一步上前就扯住了她的头发,恶狠狠的直接对着她开骂:“不要脸,臭婊.子,做别人情妇的贱.货!这样的人还做老师!我女儿跟着你学琴以后还不要被你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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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傅思静对崔婉说了这样几句话:
“听说从前她的亲妹妹甄珠,连她出去打工都容不下,雇了一群泼妇去闹场……”
“这样的手法虽然粗暴直接,但是效果却是立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