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至诚见他竟然为了一个疯女人,连自己父母的颜面都要下,更是对岑安厌恶至极:“这件事我说了算,这样的儿媳妇,我们赵家没有把她休下堂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岑安是您的儿媳妇,却也是我的太太,她的去留,却应该是我这个做丈夫的说了算!添”
赵景予却并不松口,他一步走到岑安跟前,伸手将她从几个佣人的桎梏之中拉过来自己身边,有些粗鲁的对她吼了一声:“看你这疯疯癫癫的样子,还不滚回房间去!”
岑安一怔,原本因为被赵太太身边佣人制住而惊慌不已的她,眼眸中忽然流出一丝惊愕来。
为什么,他不答应把她送走屋?
这是多好的机会,原本病情逐渐稳定的她,在赵太太这一言行的刺激下忽然失控发病,将赵家家宴闹成这样,又是万家团圆的除夕夜,甚至,还抓伤了赵太太的手脸……
就算真的把她送走,也没人会说赵家的不是,可是,他为什么不答应?
是了,他这样做,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不定又要怎样的夸赞,赞他与妻子感情多么深厚,赞他多么的重情重义……
赵景予触到岑安的目光,他也看清了她眼底的惊愕和疑问,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嫌恶的把她往楼梯入口那里一推:“孙姨,还不赶紧带少夫人上楼去,磨磨蹭蹭干什么?”
孙姨赶紧小跑过去扶住岑安:“少夫人,咱们先回去房间吧。”
虽然孙姨也知道岑安今日的举动不妥当,但赵家这样虎视眈眈似要吃人一样的举动也让她觉得心凉。
岑安低低应了一声,任由孙姨扶着她上楼去了。
赵景予看着她上楼离开,这才目光平静的望向震怒的父母:“爸爸。”
他长大成人之后,很少再这样亲昵的唤他爸爸,总是冷冰冰的一声父亲。
赵至诚的神色微微一动,“景予,你翅膀硬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管不住你了。”
“我只是觉得,她既然病情在恢复,那就不必再送到医院去,精神病院那种地方,您也知道,就算是个正常人进去大约也要疯了,何况是她呢?”
赵太太握紧了双手,只觉得心口滴血,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却为了别的女人说话,连自己母亲被伤成这样都不顾,却还是一心一意的维护着那个贱人!
赵太太恨岑安几乎到入骨的地步,再忍不住,冷冷笑了一声;“好,你要把她留在家中,那我走!”
赵景予心知母亲今日受了伤,又丢了脸面,不会善罢甘休,但她盛怒之下,他就是再怎样劝也无用,不如私底下等到母亲气消了,再把这其中利害细细讲给她听。
赵景予在宛城的竞选正到最残酷的时候,他这时候,不能把岑安送走,甚至,就在年后的不久,他还需要岑安的出面,来帮他拉取更多民众的好感。
但是这些,却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讲的,如今赵家他们这一房,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明里羡慕暗里嫉妒,他更是需要事事小心的好。
赵景予这边心思电转,赵太太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扶了身边佣人的手,转身就向外走。
赵景予见状,也只得伏低做小,毕竟,大年夜的,若是赵太太真的一怒走了,传出去,他到底要背一个不孝的名声。
赵景予对身侧的人一使眼色,立时有人上前殷勤扶住赵太太:“太太,您这又何必呢?少爷是您的亲儿子,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儿子不和母亲站在一边的道理呢?”
赵太太又哪里是真的愿意走,顺势淌下泪来:“什么母亲,他娶了媳妇了,就把生养他的母亲早忘的一干二净了!”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赵景予哭笑不得,亲自上前扶了赵太太:“我若是那样的,您就像小时候那样,用衣架子抽我……”
“我哪敢对你动手?现在,不还要看你的脸色讨生活?”
“您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儿子这张脸可就没法要了……”
赵太太终是被人劝住,一家子复又坐下来,看起来也算其乐融融。
岑安坐在楼上,远远的,似有听到楼下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
从窗子里望出去,赵家的园子里,处处张灯结彩,当真是喜庆无比,可她却
tang觉得那通红的艳丽之下,仿佛掩藏着一张可怕的血盆大口,她稍有不慎,就会被这可怕的巨口吞噬的干干净净。
岑安忍不住的抱紧了双臂,彻骨的寒凉,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氤氲开来,她只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都浸在那冰水之中,四顾之下,再无生路。
2005年秋。
宛城的秋和京城的秋一丁点都不一样。
宛城商会会长竞选终是落下帷幕。
陆家因为京城风云变化的牵连,陆锦川竞选失利,赵景予原本占尽了天时地利,却又因为突然出现的宋清远,被人揭开了陈年往事,当下只得狼狈退出。
却是便宜了在宛城一向低调不被人瞩目的晏家。
因着宋清远数年前被人设计车祸身死的事情浮出水面,赵景予作为嫌疑人之一,在宛城的声望几乎是一落千丈,连带着他日益壮大的赵氏,也人心不稳,状况频出。
而与此同时,赵至诚却在京城如鱼得水,背后有着宋家撑腰,赵至诚在新职位上做的顺风顺水,却更衬出赵景予此时的沉寂和落寞。
而与此同时,岑安的事,却更是让他心烦不已,就在数日之前,岑安忽然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