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自肺腑的开怀大笑,是什么感觉?
仿佛从她离开北京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彻底的忘记了。
赵景予浑浑噩噩的从盥洗室出来,原本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他走过去,随手拿起来,却在看到屏幕那一刻,整个人都隐隐的颤抖了起来穆。
他除却接电话收邮件,很少关注自己的手机。
他的桌面和背景图,都是默认的,数年都没有变过。
可方才手机亮起来,他划开锁屏之后,却突然发现,他的桌面背景竟然变了。
有些昏暗的一张照片,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照片的角落里,有着半张小巧精致的脸庞。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或许是不小心碰到了拍照的快捷键,就按下了快门,有了这一张自己都不知道的照片——
但是,不小心拍了照片有可能,难道还可以不小心设置成了背景图吗?
赵景予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哆嗦的打开了手机上一直闲置的照片簿。
照片簿里有照片,是他偶尔拍下来的一些资料,但翻到最后,却多了三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一张,就是那被设置成了桌面背景图的她的照片,还有一张,却清晰一点,是他熟睡的样子。
也是只有侧脸,但拍的很清楚,应该是拍照的人拿着手机在离他很近的角度拍下来的,清晰到可以看清楚他的五官,和睡梦中,舒展的眉和微微扬起的唇角。
赵景予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一瞬不错的望着那照片。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她身旁睡着时,会是这样舒心的表情,他亦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笑起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可怕。
她什么时候拍下来的?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照片?为什么,要把她自己的照片,设置成他的桌面背景图?
赵景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打了结,却有一个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认知,渐渐的浮出了水面——
是不是,是不是她?
可是,怎么可能……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却是局内人,他深知他们婚姻的真相,深知她对他有多么的深恶痛绝。
仅仅他强行玷污她那件事,就是她一辈子的心结,他知道,不管她笑的多么开心,不管她看起来是多么的没心没肺,但她内心的最深处,其实一点都不快乐。
嫁给他八年,她收获的是伤痕累累的身体和越来越瘦的面庞,如果她真的快乐,真的解开了心结,对他……
她又怎会如此?
赵景予忽而想起还有一张照片,他几乎是抖着手往下翻去。
最后一张,有些模糊了,仿佛是她拍照时手抖了一下。
但却依旧能辨认出来,是她和他的脸庞几乎要紧挨在一起的画面。
他睡的很沉,浓长的眉舒展着,唇角微扬,她却睁着眼睛,浅浅的笑着。
赵景予忽然觉得脸上有些湿热,他不敢置信的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指腹那里,满是湿痕。
有水滴轻轻落在屏幕上,他高高扬起脸,终是在她生死未知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嘶哑的轻轻叫了她的名字——
岑安,岑安。
你回来好不好?
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拍下这些照片的原因,但他知道,也许在某一个时刻,某一个深夜相拥着熟睡的那一刻,或者某一个心平气和的说话吃饭的那一刻,她和他一样,都是对彼此动过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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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予与宋月出的婚约私下废弃之后,两人再也没有打过照面。
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长辈举行的宴会上。
赵景予去的时间不早不晚,也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他如今行事比从前更低调隐忍,倒也免了不少的是非风波。
这世上,从来都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他自己都是心性凉薄的人,自然对人
tang心洞察的更加清楚明了。
去了和主家打过招呼,寒暄应酬几句之后,赵景予就去了休息区。
人群簇拥之中的,是越发明艳可人的宋月出,而在她身后,目光片刻不离她的,就是她如今的未婚夫陈竣之了。
陈竣之是陈家长房长孙,也是如今唯一的男嗣,他不肯结婚,家里长辈都急疯了,现如今好不容易动了结婚的念头,陈家的长辈也顾不得宋月出之前和赵景予的那点子恩怨了。
宋月出生的漂亮,家世不错,又长袖善舞,陈家的长辈小辈很快就喜欢上了她,她和陈竣之交往不久就订了婚,订婚戒指十分的谣言醒目,宛若鸽子蛋那样大小的钻石,真是刺的无数女人眼睛和心一起疼。
赵景予不惹事,可是非却惹上门来。
他认得那几个人,是陈竣之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平日里风评都是极差的子弟。
几个小年轻的言语挑衅,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气定神闲的喝他的酒。
那几个人却渐渐的恼怒起来,骂骂咧咧的砸了杯子,眼瞅着就是要生事儿。
宋月出却挽着陈竣之从人群之中走过来。
陈竣之这名字起的不赖,但人实在有些寒碜了,还没有宋月出个子高,却又矮胖,站在她身边,真是不堪入目。
旁人不知多少惋惜的,尤其那些宋月出的追求者。
但赵景予却不这样想,宋月出如何选择,是她自己的事,他不会操这样的闲心,也没工夫操闲心。
“赵先生,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