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我三天后回京,我请你好好想一想,你是不是,真的对他毫无感情,真的如你自己说的这样,你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了!”
宋月出复又深深看了低着头不说话的岑安一眼,这才转身上车而去。
岑安一个人沿着长长的街道回去租住的房子。
宋月出的到来,就仿若是一口死寂的深潭里,忽然被人悬空投入了一块巨石,而那巨石激起的涟漪,却是久久不能平息。
一直到深夜降临,她在床上辗转反侧,都不能入眠。
闭上眼,眼前出现的就是她跳下山崖时看到他的最后一眼……
岑安,你知不知道,赵景予他爱你岛。
心脏似乎痉挛了一样,一抽一抽的疼。
岑安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更是难受,干脆坐起来。
江南的初秋,美的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窗子半推开,就能看到一轮皓月当空,映照的地面犹如铺了一层水银一般。
明明,这就是她最想要的一种结局,可不知怎么了,心里就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从前因着师兄的事,恨他,怨他,纵然亲手把他送入了监狱,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但是如今知道了真相,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赵景予这样的男人,是她不该招惹的,最好远远的离开。
他心思深沉,为人又阴狠毒辣,她心思简单,善良又容易心软,哪里是他的对手?
纵然,纵然宋月出说的是真的,他悔过了,他……爱她,那又怎样呢?
当初他难道不喜欢宋月出吗?
将来某一天,他对她的爱或者喜欢,就不会打了折扣,然后渐渐的消弭干净吗?
岑安明明知道,最好的结局就是如此刻这般,他们再也毫无任何的瓜葛。
可她冥冥之中却似乎有所感应,她和赵景予,好似永远都有着斩不断的牵连。
岑安不想让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干脆每天都去医院照顾梁宸,她以为,忙碌,让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再去胡思乱想。
但她的心事重重,却连徐珊都看了出来。
徐珊问她:“安安姐,你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吗?”
岑安不想把自己的糟心事说给别人听,更何况她和徐珊不过是刚认识,最忌讳交浅言深。
她就摇摇头:“没有,只是一点小事,我会处理好的。”
徐珊是个特别聪慧的女孩子,就知趣的没有多问,岑安一直待到黄昏时候方才回去出租屋。
宋月出却已经等在了那里。
岑安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了一句:“你稍等一下,帮我把一样东西带给他。”
宋月出轻轻点点头,就站在楼下等她。
不消片刻,岑安下楼来,她手里拿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宋月出:“我已经签过字了……”
宋月出神色一变,转而想到了什么,她飞快的接过那纸袋,然后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离婚协议书。
宋月出只觉得心口里骤然堵得难受,她曾经盼着这一天盼的都快疯了,可如今,她却一点都不想看到这张纸。
“岑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月出将那纸袋递还给她:“我不会把这东西给他的!”
岑安低着头不说话:“宋小姐,您如果不愿意代劳的话,那我只能寄过去了……”
“岑安,你要是想把他逼死,那不如干脆亲自去捅他一刀……”
“我没想他死,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们本来就不合适……”
她低着头,声音轻轻的,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女孩儿,有点手脚不安的站着,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角,手指头却绞在一起。
宋月出不知怎么了,心里那堵,就渐渐的变成了酸苦。
岑安这几日吃睡不安,终究还是做了决定。
tang承认,她知晓了这一切之后,确实很难过,可是她不想重蹈覆辙,不想再一遍一遍回忆过去的噩梦。
人总该往前看,往前走,栽倒过一次了,真的不想再栽倒第二次。
“岑安,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你想怎样,你怎样选择,都是你的权利,既然你做了这样的决定,那好,我会把这东西带给他,只是,我还是想多劝你一句,岑安,有些事,你不去勇敢的尝试一下,你怎么知道就会一错到底?”
宋月出说了这么多,见她只是低着头垂着眼帘不说话,她心里也只能沉沉叹了一口气。
她仁至义尽,这是岑安的选择,那她真的无权干涉。
离开的时候,宋月出将一张支票递给她:“这是给你师兄的补偿……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恨我,恨我毁了他的一生,岑安,你放心,我会尽我一切所能来补偿梁宸,我已经在联系美国的医院和医生,那边安置妥当,梁宸就可以转去国外治疗……”
岑安倒是没有拒绝,这是宋月出该做的,她没有追究她的法律责任,没有要她因为梁宸而去坐牢,已经算是宽容。
宋月出见她收下,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是当红影星,如果岑安执意咬着她不放,背着这样买凶杀人的名声,她这一辈子都毁了。
她毁了无所谓,宋家呢?疼爱她的父母该怎么办?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她也没有办法去做一个高大全的圣母。
尽力的补偿梁宸,竭力的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她会把自己该做的一切,都做到最好。
岑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