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媛媛站起身来,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忽然就溢出了泪来,她上前一步,竟是直接在小七面前跪了下来。
小七眸子紧紧一倏,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任媛媛却抬起头,两道泪痕从她脸上滑过,流下湿湿亮亮的痕迹糌。
“十年前,我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如今,这一天真的来了,我却能松口气了。”
她的声音,在寂静冬夜里湍湍的流水声中,不甚清晰,却又字字入耳。
执着苦寻了那么久的真相,就这样浮出水面,小七心头却是一片的茫然楮。
她站在那里,望着跪在地上的任媛媛,渐渐的,喉咙却是堵住了。
如果当年,她没有那样强硬的回击任媛媛的羞辱,是不是,幼弟就能逃过这一劫?
可是,这世上为什么又有这样狠心的人,与她做对的是姜小七,关姜一鸣什么事?
可她却一把火,烧毁了那个可憎的家,和她最惦记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任媛媛,和你有过节的人是我,是我姜小七!你何必牵连无辜!”
“是啊,我为什么这么做?我那时候才十四岁,我怎么会想到去杀人?姜小七,我只是生气,生气慕安他喜欢的人是你,我只是想要一把火烧了大排档,让你们一家人搬的远远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人……”
“你不要对我说这些话,任媛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自有法律给死者一个公道……”
“不……姜小七!”
任媛媛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的双腿,她哭的哀婉,却又无助:“你如今已经拥有了慕安,我却什么都没有了,事到如今,你还要将我踩死吗?”
“不是我要踩死你,任媛媛,这世上任何人做了错事,总会有报应的,只是早晚而已农女奋斗记。”
“你要做什么?报警么?让我被关进监狱里去?让你受过的罪,我再重新受一遍?姜小七,我们都是女人,你又何苦这样为难我……”
小七觉得她这番话说的实在可笑,她不预再和她多说下去,挣开她的手,缓缓退开一步,寒风吹来河水的腥气,夹杂着点点的湿凉,扑在脸上
远远的,有灯火隔岸明亮着,淡淡的一点,却无比的温馨。
“你做下这件事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任媛媛,我姜小七,恩怨分明,是你做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不是你做的,我也不会冤枉你半分……”
“姜小七……”
任媛媛缓缓扶着跪的僵硬的双腿站起来,她脸色惨白,却唇角勾住一抹笑道:“我都已经给你下跪了,你还想怎样?你又装什么好人?你自己杀死了自己的养父,你不也对那一家人恨之入骨?如今,他们一门死绝,岂不是也趁了你的愿?”
“是,我承认我对他恨之入骨,可是小孩子又有什么错?他才三岁,却被烧成了焦炭!因为这一点私人恩怨,你罔顾了两条人命,任媛媛,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
“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像你这样的人,出身这样肮脏低贱,就算是去坐牢又怎样,反正你已经够脏了,可我怎么能和你比?姜小七,我如今一无所有了,你是不是还要逼死我?”
“我没时间和你说这些无病呻吟的鬼话,任小姐,我还是那句话,孰是孰非,我们让法律来裁决吧……”
“慕安……”
小七话音还未落,任媛媛忽然犹如看到了鬼魅一般直直盯着小七身后的某一处,“慕安……你怎么来了?”
小七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夜色深浓,身后,却空无一人。
而此时,忽然有一股重重的力量推在她的背上,及腰的围栏阻不住她的身子,小七的双手在空中虚无的抓了几下,只是一声尖叫,她整个人就被那湍急的河水吞没。
最后一眼,她回头看到的是任媛媛形如鬼魅,狰狞无比的一张脸。
“任媛媛……”
她来不及发出的呼喊,立时被冷风和水声吞噬掉。
任媛媛鸦色的乌发四散在风中,犹如恶鬼,而她双瞳森寒,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望着她,似笑非笑,眼中,却有泪痕缓缓滴下来。
“姜小七!是你逼
tang我的!你若是肯放我一马,我又怎么会被逼到这样的境地!”
任媛媛扑在栏杆上,眼睁睁看着小七的身影在河水之中浮沉,她在无力的挣扎,不停的从水面上探出身子,却又被河水吞噬,而最后,渐渐的,随着湍急的水流,那一道纤细迤逦的身影,到底还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紧紧的抓着栏杆,木质的碎屑扎进她掌心柔嫩的皮肉里,扎出血来,她却不觉得疼,只是低低的笑,笑到最后却是颤抖着哭出声来:“姜小七,你知道了我这个最大的秘密,你只有死,你不死,死的人就会是我了……”
“姜小七,你这样的人,反正已经洗不干净了,就算是死了,有慕安惦记着你,你也值得了,可我这一生,却还只是刚刚开始……”
“姜小七,你安心吧,我会日日给你念往生咒,好让你来生,投胎在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家,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出身,也好过你这辈子,一身污垢,永远都上不得台面我的名模总裁。”
任媛媛一个人在河边站了很久,远远的,她听到有男人的脚步声靠近,她方才立刻抹了眼泪,悄无声息的从另一侧离开了。
徐成志有些茫然的在河边站了一会儿,奇怪了,有人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