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竟然会是巫蛊吗?!
巫蛊之祸,古来有之,可大清立国近百年,宫闱之地,还没有出过这样腌臜之事呢!!所以,纵然只是猜测,也足够叫刚刚登基的雍正皇帝雷霆震怒的了!巫蛊这种东西,没有哪个帝王不忌讳,雍正自然不能免俗!如今就敢巫蛊镇魇大清的和硕公主,若不抓出此人,日后只怕便要镇魇到他头上了!!
“苏培盛!!”
“奴才在!”
“传朕旨意,大搜六宫,任何一处都不得放过!!”雍正皇帝冷冷吩咐道。
苏培盛忙问道:“那慈宁宫……”
雍正微微蹙眉,旋即道:“暂且不得打扰太后‘养病’!”——最后的“养病”二字,满满都是讽刺之意。他今日突然听闻太后昏厥,原来还存了些许愧疚,想处理完手头的政务就立刻去瞧瞧的,可是没想到,不消二个时辰,太后就苏醒过来了,还声如洪钟地训斥了皇后一通!
——挪宫之时,雍正就在慈宁宫安置了眼线,自然清楚慈宁宫里发生了什么!所以此刻,雍正认定了,自己这个生母,根本就是在装病!!为的不过就是要借此逼迫他把老十四召回京城罢了!!
苏培盛看着浑身冒冷气的皇帝陛下,自然半点也不敢耽误,急急忙忙便去传旨,吩咐侍卫处,调动人马,大搜六宫。
后脚小闽子忙躬身走进永寿宫内殿,跪奏道:“太后娘娘懿旨,说是叫总管太监吕梁前来传召罗院使去请脉。”
顿时,脸色本就相当阴沉的雍正皇帝,怒色更加难掩了,他只冷哼了一声,“太医院难道没有当值的太医了吗?!”
小闽子恭恭敬敬回话道:“回万岁,倒是还有右院判刘文焕和几位太医在值守,只不过——太后娘娘点名要罗院使,说是信不过其他太医……”
雍正皇帝一挥衣袖。拇指上浓绿翡翠扳指投射出湛湛之光,正趁着他眼底的冷恨之茫,“从前太后为妾妃之时,不照样用了寻常御医那么多年吗?从前信得过。怎么如今便乍然信不过了?!”
小闽子听了这话,登时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皇上讽刺太后,这种话要是传扬出去,那还了得吗?!
贤贵妃见状,忙上前。柔声道:“皇上,反正萱儿的病也不是太医所能医治的,还是请罗院使去慈宁宫吧。”
雍正皇帝眼中仍然是浓浓的不悦之色,“萱儿可是太后的亲孙女!她竟然一点都不顾惜骨肉之情吗?!”
贤贵妃只好道:“毕竟太后娘娘也是凤体违和。”
“凤体违和?”雍正话中满是浓浓的讥讽之意,“是否违和,只有太后自己心里最清楚!”
“皇上……”贤贵妃不禁暗自叹息一声,皇上和太后的母子关系,看样子是不可能修复的了,便道:“您就当为了萱儿,起码别叫太后因此迁怒萱儿。”
雍正听了这话。轻轻哼了一声,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罗院使、周原判等人,呵斥道:“都滚吧!”
“嗻!”几位太医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出了殿内。一个个腿脚麻利,丁点不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医。
景仁宫,正殿。
“什么?怀恪被巫蛊镇魇?皇上还下旨大搜六宫?”皇后听到章孝恭禀报的这个消息,顿时惊愕得无以复加。
章孝恭也是满面焦急之色:“这会子侍卫只怕已经朝着西六宫来了!只怕第一个搜的便是咱们景仁宫啊!主子娘娘,这事儿,奴才总觉得是冲着您来了的!”
皇后脸色白了几分,“本宫没做过这种事。怕什么!”
章孝恭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焦急地道:“可万一有人栽赃……”
这话,无疑是戳中了皇后心中最怕之处了,介时若真的从景仁宫搜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算真的不是她做的,皇上只怕也不会相信了!!
章孝恭忙道:“主子娘娘可要快些应对啊!这巫蛊之祸,素来都是要血流成河的!咱们万岁爷,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皇后听了这话,额头上也不禁沁出冷汗来,若真搜出巫蛊之物——皇上可就有足够的理由废后。更有足够的理由要了她的命!!想到此,皇后双手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李氏母女——必然联手算计本宫来了!!”皇后恨得咬牙切齿,几乎睚眦尽裂,“她们既然敢用这样的招数!只怕是在本宫这里早有钉子!!不行!本宫决计不能坐以待毙!”
章孝恭忙道:“要不然奴才赶紧先找找看,若是能在侍卫来之前找出来,及早销毁……”
“哪儿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皇后怒瞪着章孝恭,“她们既然敢用巫蛊栽赃,必然是早就在景仁宫藏得严严实实了!何况,御前侍卫只怕马上就要到了!哪里会给你时间仔细寻找?!”
皇后的话刚落音,一个小太监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御前太监带着一对侍卫强闯景仁宫,如今已经朝着正殿来了!”
小太监的话刚落音,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监笑眯眯走了进来,上前打千儿行礼:“奴才御前执守侍太监张朝恩,给主子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御前太监,有品有级的着实不少,苏培盛是五品总管太监,往下还有六品副总管太监、七品的执守侍太监、八品的侍监太监。先帝驾崩,这些御前太监换了主子,正卯足了劲儿讨好新君呢!这个张朝恩早想往上爬,只可惜御前已经有了苏培盛、闽中海(小闽子)等一干雍王府旧人,牢牢盯着御前能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