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抬头看,一眼就认出说话的人是安南将军家的二小姐刘如梅,此女一向同林南蔷和秦艽交好,前一世时多次在各种场合对玉珺的身世进行冷嘲热讽。方才她就姗姗来迟,在余氏在时她不敢发作,等余氏走后,她就有些有恃无恐起来。
当下玉珺并不想回答,谁知道刘如梅却不依不饶,拉着一旁的人问道:“珍姐姐你也见过蔷姐姐的,你说她们二人长得像不像?”
今日能来的,都是同太傅府有些私交的,京师的圈子这般小,大家或多或少都对玉珺的真实身份有所耳闻。即便从前没听说过,秦艽的事儿一闹,大家问明白前因后果,也多少心中有数了。
这一会刘如梅突然发作,众人都有些尴尬,被她拉着的京师府尹家的小姐司马瑞珍有些懊恼地抽回自己的手,道:“是么,我并不觉得。”
“不觉得么?”刘如梅瘪了瘪嘴,又问玉珺:“玉小姐,你应该见过蔷姐姐吧?”
玉珺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平静无波地答道:“见过一两次,印象不太深刻。”
“可我觉得你长的真像她呢。”刘如梅又重复了一遍。
玉珺不由地笑了,眼睛直视刘如梅,道:“听说林家大小姐比我还小上一岁,若说样貌相似,也是她长得像我。这前后顺序,姑娘怕是说倒了吧?”
刘如梅被噎了一下,也不气恼,笑道:“我认识蔷姐姐在先,知道她才是林府正经的大小姐,还以为你小呢。”
她话里话间都是陷阱,什么正经大小姐,什么大,什么小,听着阴阳怪气,旁人或许不明白,可是在场的又有几个不懂。平日里大家都有来往,有几个人更是知道刘如梅同秦艽私交甚好,这一下刁难,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秦艽。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等着看玉珺如何应当。
玉珺不急不恼,笑道:“刘小姐认识人总有先后,这个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能因为刘姑娘认识我认识地晚了,就凭空小了几岁。今日我爹娘请大家来,就是让大家做个见证,往后我就是玉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这件事,上至当今圣上,下至在场的各位,大家都能知道。至于林大小姐,”玉珺微微一笑,“刘小姐记性恐怕不太好。我刚刚才同刘小姐说过了,我同她并不相熟,她是林府正经的大小姐,还是林府不正经的表小姐,我并不关心。”
刘如梅犹如一记老拳打在棉花上,不仅没讨得半点好,还被冷嘲热讽了一番,她顿了一顿,咬牙道:“明人不说暗话!玉小姐,我只问你一句,你好歹也是林将军的女儿,那秦艽就是你的表妹,她虽然做了些错事,险些伤害了你,可是你也不该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她一辈子被毁!你为什么就不能宽容一点,放过她?”
刘如梅气势汹汹地问出口,话一出口,已觉气氛不对。果不其然,玉珺当下便放下脸来,冷笑道:“刘小姐既然知道我的出身,方才又何必明知故问说那样的话。莫非刘小姐存了心,就是要让我难堪?既然刘小姐问,那我就回答你,秦艽她是罪有应得!若她没罪,京兆尹也不可能那样判!”
“你还不是仗着有人撑腰!”刘如梅翻了个白眼。
玉珺笑道:“我劝姑娘还是谨言慎行。秦艽之案是圣上下令彻查,又是京兆尹大人不眠不休几夜才审理出来的。姑娘说我仗势欺人,是说圣上偏袒于我,还是京兆尹大人公私不分,胡乱判案?”
“我爹一向公正廉明,刘小姐若有怀疑,大可告到圣上跟前去!”司马瑞珍见牵扯到自家爹爹,不由地出口袒护。
“你,你……”刘如梅一时无语,节节败退。
“姑娘们这是怎么了?”余氏的声音适时地落进众人的耳里,姑娘们见她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一旁,身后正是方才已经四散开去赏花喝酒聊天的夫人们。她们也不知站了多久,听了多久。众人赶忙齐齐起身行礼。
余氏走到玉珺跟前,挽过她的手,对众人道:“今日大家能来我府上我很高兴。我盼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么个乖巧伶俐的女儿,我自然希望大家都能认识她。从前我家珺儿吃了许多苦,有歹人几次三番想要害她,如今那歹人还不容易伏法了,我就希望她往后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陪在我身边。我的女儿她姓玉,我不管她从前生父、生母是谁,往后,她就犹如我亲生,我不能容忍她受半点委屈。大家伙说我仗势欺人也好,狐假虎威也罢,往后我就护着我女儿了,谁若是要欺负她,就先踩倒我再说!”
她话说得极重,一双眸子精光乍现,直直地落在刘如梅的娘亲段氏身上,问道:“刘夫人,你我同为父母,将心比心,你说,是与不是?”
段氏赶忙点头,道:“夫人说的极对,可怜天下父母心。玉小姐能有你这样的娘亲,是她的福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向自家的女儿,没过多久,便借口家中有事,灰溜溜地离开了。
场面不久后便恢复了热络。大家聊着天,不知何时就说起了不久的木兰秋狝。在场的不少女眷都摩拳擦掌,只等木兰秋狝时能随父、随夫一同前去。
司马瑞珍拉着玉珺低声道:“玉小姐可会骑马?听说每回木兰秋狝都给女眷特设了几个节目,其中之一就是赛马,姑娘们都想趁这个机会显显身手,我骑术不精,就怕到时候会丢脸。”
“赛……赛马?”玉珺当下有些诧异,“我根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