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过了,堂拜完了,雨……停了。?? ?? ? ?.ranen`
且不说皇子府宾客接下来如何把酒言欢,先说方景隆。
他找到皇子府和宫里递消息的太监,问道;“圣上怎么没来?”
太监摇头。
方景隆怒气渐盛:“那下了这么大的雨,皇上没说要问钦天监的罪吗?”
太监继续摇头。
方景隆真想把他脑袋摘下来。
忍着一口气又问道:“那皇上有什么旨意下来吗?”
见小太监要动,他怒道:“你再敢晃脑袋,本国公就打死你。”
太监卑躬屈膝道:“没有。”
跟晃脑袋也差不多。
方景隆:“……”
他望向宫门的方向,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气愤,皇上到底在做什么呢?
不来参加婚礼是他能预料到的,但竟然也不追究钦天监的过失,他到底是老糊涂了,还是知道事情跟小结巴有关,所以网开一面?
如果是后者,那可真是麻烦了。
其实方景隆猜的都不算正确,皇上因为林孝珏陪他说话,天一晴,皇上根本就把这个茬给忘了。
林孝珏告诉皇上今天是个黄道吉日:“今晚会有天星坠地,多如细雨,三十三年才有一次,还不是每次都能看得见,真是难得一见的天象。”
皇上神色大惊:“天有异象,到底是好是坏啊?”
林孝珏知道皇上虽然不那么迷信,但也不一定相信科学,什么地圆说之类的她就不敢讲了,怕被火烧死。
就道;“吉凶参半。”
“这是什么意思?”
林孝珏道:“姑父,您信卦象吗?”
皇上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信则灵不信则无,反正你姑父是绝不信命的。”
皇上如果信命,现在不是阶下囚就是土中尘。
林孝珏脸上一喜:“我说吉凶参半,是因为这天象本没有吉凶,但如果有人要利用它,那就分吉凶。”
皇上沉思一下:“怎么讲?”
林孝珏道:“如果是心存仁义之人,利用天象做善事,那就是吉,如果是心术不正之人,利用天象做坏事,那就是凶。”
紧接着她又提起江西水灾的事:“当时江西城的存粮足够江西地区的百姓用一年,官银也足够修葺一座泄洪堤坝,可是水患无人治理,遇到灾情太守又不顾百姓,最后逼良为娼,逼民为匪,姑父您说着到底是天灾还是**?要我说天灾根本不可怕,可怕的是天灾之后的**。”
皇上再次陷入沉思。
林孝珏接着道:“跟水患比起来,天星坠地不过是供人欣赏的奇观罢了,它不会给人们带来任何灾难也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可如果被人利用了就不同了。”
皇上抬眼看着她:“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林孝珏笑道:“我能听说什么?就是您问,我才想到的,不是总有人会利用天象制造谣言吗?所以我想先跟你说了,不然明日上朝,那些大臣又要危言耸听。”
皇上听了霍然一笑,拍拍她的肩膀:“朕当你这孩子真傻呢,你一点也不傻啊,对,那些个老学究就知道危言耸听,星星要掉下来,他们也说是朕不贤德,发洪水,他们也说是朕得罪了老头,凡事不管什么缘由,都是朕的错。”
林孝珏同仇敌忾道:“其实是他们食君之禄却无所作为,整天就知道理啊法啊的,姑父你穿衣吃饭睡觉他们都要插一手,却没人去想着为百姓谋福,你说他们可恨不可恨?”
皇上终于找到了知己啊,兴奋的握着林孝珏的手:“大侄女,你比那些老学究可明事理多了。”
林孝珏大眼一瞪,眼睛一斜,道:“姑父这次你不用怕,若是有人再把责任强加到您的头上,我就把您骂他,打死他。”
皇上哈哈一笑,拍着她的小脑袋:“姑父有什么怕的,就是他们会给人添堵罢了,怕?!”他一哼哼,他是皇帝,怕谁?
林孝珏道:“那姑父咱们今晚去看流星雨吧?”
“看流星雨?什么是流星雨啊?”
林孝珏胳膊凌空比划着:“就是星星簌簌往下落,跟下雨一样,数不清啊,很漂亮的,三十三年才又一次,还不是每次都能见。”
皇上一蹙眉:“你确定三十三年都有一次?”
林孝珏使劲的点着头:“不信您看钦天监的天文记载啊,唐宋以前的资料都有写,不过到咱们这,就没人写了。”
皇上生了气:“是钦天监那些废物比不上古人智慧。”
“也不是,逸风也知道呢。”
皇上想起钦天监的那个青年,点点头:“他以前是说过。”他还让他下了大狱呢,不过当着晚辈的面,皇上不想提自己的错误。
林孝珏眼睛一亮:“所以啊,我们都能推算出来的东西,这有什么吉凶呢?都是那些无知的人危言耸听,姑父,咱们晚上去看流星雨吧?”
皇上见她一脸向往的样子,她又再三请求,不忍心扫了她的兴,道:“你确定很好看?”
“不好看你把我拉出去砍了。”
皇上手指点着她的脑门一下:“姑父哪里舍得砍你这个鬼灵精。”宠溺一笑:“好吧,就满足你的心愿。”
说着叫着大刘公公:“晚上宫中太液湖设宴,把宫人都召来,大家一起看流星雨。”
大刘公公方才没听见二人的谈话,所以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恭敬的答应:“是。”
“公公留步。”林孝珏回头看向皇上:“要在三更之后才能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