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垣将林孝珏送到府里便返回。
路上遇到来接他的流银,让流银上车来,他第一句话问的是:“看到了吗?有吗?”
流银声音悲恸:“确实有两具尸骸。”
兰君垣没有出声。
流银道;“爷,这里没有外人,您要哭就哭吧。”
兰君垣摇着头道:“我要看仇人哭才对,我不哭。”又道:“没有破坏骨骸原来的样子吧?”
流银抹干了眼泪:“您特意交代的,小的十分小心挖掘,看见有两个头骨,就再没动土了,现在都掩埋上,不会让人发现有人动过。
兰君垣道:“确认骨骸在,等告官的时候就有了得力的证据,所以看好了,也别让别人发现了。”
流银点着头。
兰君垣又道;“也别告诉公主。”
“这是为何?公主知道不会有什么不好啊。”
兰君垣软声道:“因为她会为我担心。”
流银听了心中倏然就很心酸,爹娘的尸骨都不能收,谁的心里能好过,这个时候,主子还想公主的感受。
快到别院门口的时候。
兰君垣又吩咐流银:“去把嬷嬷的侄子抓起来,先把胳膊上的皮剥了,然后涂上药,我留着有用。”
锦衣卫中没有心慈手软的人,心慈手软也做不好锦衣卫。
但这自己的主子从来没有滥用过私刑。
主子说的嬷嬷也不会是别人,是方夫人的陪嫁丫鬟。
流银诧异的看着兰君垣:“为了对付嬷嬷?”
兰君垣道:“他拿着嬷嬷的钱吃喝嫖赌,也不是什么好货,不用觉得内疚,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
流银应声说是,又问道:“爷,您要开始反击了?”
兰君垣道:“先把老嬷嬷引出来。”
“可是老嬷嬷足不出户,就算是侄子不见了,她也不见得出门吧?”
嬷嬷的侄子并没有在兰府做事,嬷嬷给他买了个店面卖杂货,自打有怀疑自己的身世,主子就在留意方氏身边的人了,所以嬷嬷即便是足不出户的嬷嬷,他们也摸到了不少信息。
流银不解的看着兰君垣。
兰君垣道:“我自有办法引她出来,而且很快就会出来了。”
流银眼里的疑问更多了。
第二日兰君垣带着媒婆去了国公府,周光祖不在,他找周懿之。
是来谈论跟林孝珏的婚事的。
他的意思是方氏突然生了大病,为了尽孝,他要跟林孝珏尽早晚婚,给方氏冲喜。
周懿之没想那么多。
听到冲喜二字当即就怒了:“妹妹堂堂公主,要与人共夫当平妻,我们周家人看在你兰君垣人品好的面子上忍了,现在你要为了你娘冲喜,就要草草娶我妹妹,你知道冲喜的妇人要如何嫁人吗?这说得过去吗?”
冲喜有冲喜的仪式,处处都会让新娘子矮婆婆一截,而且好像女孩子嫁不出去,要给人家冲喜人家才会娶你,这是对人的侮辱。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媒婆忙笑道:“我们大人年岁也不小了,本来就到了成亲的年纪,都是被孝字耽误了,现在能因为冲喜早个一两年,不是挺好吗?”
守孝之人不能成亲,但是如果是为了孝道,要娶媳妇冲喜,就可以。
就像陶省三嫁师妹一样,孤女在孝期嫁人,是为了让地下的老人安慰,这也是孝道。
周懿之看向兰君垣,想了想摇摇头:“即便是君垣想早些成亲而找的借口,那也不行,我爹不在家,这家就交给我了,我是绝对不会这样草率的嫁妹妹的。”
跟周懿之谈不成。
媒婆尴尬的看着兰君垣。
兰君垣想了想站起来:“那我去问问公主的意思。”
兰君垣带着媒婆出了周家的大门,随后他就让媒婆先回去等消息,说自己要去找林孝珏商量事。
媒婆是什么人?每天都要走家窜巷的。
兰君垣和林孝珏的感情之事已经在京城传了几年,还有兰君垣跟方氏的不和睦,这也是京城人都知道的事。
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现在那位兰大人为了方氏的病,要娶心爱的女子冲喜,消息实在让人跌眼镜。
媒婆回去才走了一圈,这消息就在附近炸开了。
有人怀疑:“兰大人跟母亲一直不和,怎么可能为了母亲委屈公主?”
有人觉得不屑:“兰大人早就想跟公主成亲,可是在孝期,就想出这个借口来,虽然是冲喜,不好听,但是能成亲啊。这是不孝,这就是不孝。”
自然有人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道:“万一夫人是真的重病要冲喜呢?难道就因为你们觉得不孝,就不救母亲了?”
不过不管街上的人怎么议论。
兰大人和公主都没有出面解释。
群众真正掌握的有用信息就那么两点,兰大人要娶公主,兰夫人病了。
“放她娘的屁,我活的好好的,哪里是病了?”几天后方家也在传这个传闻,从后厨到主院,无关的人都在议论。
方氏肺都快气炸了。
“他就是想娶那狐狸精,又因为孝字压着,就想出这么个主意,借着我的名字来娶妻,还对不起他爹,他就不怕遭报应。”
老嬷嬷在一旁道:“咱们不如将计就计,既然是冲喜,公主身份高贵,不好冲喜,还有方小姐啊,让方小姐比公主早些过门,那样方小姐就是大的,还因为是给您冲喜,自然占了孝字,别人就都会高看方小姐一眼,到时候等公主再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