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小巧玲珑的粉红色杏花缀满了枝头,以它们那天然的娇美和妩媚风姿,给春天增添了无限的色彩和神韵。
杏榜前,人潮攒动。
虽然有泄题传闻,但是事情没有闹到官府,所以榜单,还是如期的出了。
林孝珏和程涛一起来看榜,前面人太多,他二人都挤不进去。
程涛挣扎一会,见暂时是没有希望进去了,又心急想知道结果,恰巧一个逆流的中年人走出来,那人脸上没有过分欣喜,也没有失落之情,事不关己的样子应该是个看热闹的,程涛抓住男人胳膊道:“大哥,前三甲都有谁,知道吗?”
那人道:“第一名的名字很特别,叫周二,第二名徐彪,第三名薛世攀,第四名王文怡,第五名白梓岐,第六名陈博彦……”
这人记性极好,竟然一口气背了八十多个排名。
程涛听得心急如焚,因为他们还有两个人没有上榜。
“没有了吗?”那人突然不说话了,程涛追问。
那人摇摇头:“剩下的都忘了。”
程涛放开路人,回到林孝珏身边,把状况简单说了一遍:“二哥不出意外的考了第一名,白兄第四,我十三,元淳十七,明月二十五……只有他们两个没有上榜,不过那位大哥才背到八十九名,应该还有希望。”
春闱考试也叫会试,会试会取三百人做贡生,然后进行殿试,由皇上亲自出题,考策论,殿试及格的才是进士。
现在是八十九,还有二百一十一个名额。
林孝珏道:“我相信他们,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去看。”
程涛答应着,这时陈博彦远远的从对面走来。
林孝珏无意中看见,见他也看见了自己,没有躲闪,用目光注视着他。
林孝珏正站在墙边杏树下,头上杏花剪碎了的绫罗,开的厚厚一层,无需风吹,不时落下花瓣,落在她的头上,脸上,裙子上,她像是花的主宰者,好看极了。
陈博彦知道,哪怕这其中有夸张的成份,可是林孝珏在他心里,就是仙女一样的存在,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发现哪怕好久不见,可是每次再遇见,他都会情不自禁的靠近她,从没有忘记她。
陈博彦站在林孝珏面前:“来看榜?”又看看她身边的程涛;“怎么就你二人?”
他知道她有不少学生。
林孝珏道:“剩下几个,要么确定自己考得上,要么考不考得上都没什么关系,所以就没来。”
宠辱不惊,原来她的学生竟然这样豁达,连放榜都不在意了,陈博言好生佩服。
程涛捂住脸,头偏到后面去,太能忽悠了,明明是他俩着急,那几个人在后面。
接下来空气便凝结了。
陈博彦局促的找着话题:“您还好吗?”
林孝珏道:“你不去看榜吗?”
陈博彦看向榜下人群,一个挨着一个的挤着,密不通风,他摇摇头,淡笑道:“不迟。”
林孝珏道:“陈公子如此云淡风轻,想必志在必得吧?考得很好?”
虽然考试条件很艰苦,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在最艰难的条件下,妙笔生花写出他最满意的文章。
点点头,笑容有些羞涩:“应该可以。”
林孝珏笑道:“还好,考了第六名。”
陈博彦笑容凝结在脸上,眉心轻拢:“第六名?”不可能吧,怎么也是前三啊。
林孝珏道:“骗你有何用,我家二哥第一,白哥第五,都在你前面。”
陈博彦脑袋轰的一声,他竟然才考了第六,跌跌撞撞跑向人群,在下面挤着。
他应该是太意外了,之后再也没顾得上看林孝珏。
程涛看着自家公主一脸快意的微笑,暗暗吐吐舌头,杀人于无形,公主得有多坏。
随后薛世攀也来了,也看见了林孝珏,林孝珏用对付陈博彦的同样方式对付薛世攀。
薛世攀听见自己考了第三,周二考了第一,眼睛都红了,说什么都不信,非要亲眼看到才行,向疯牛一样挤进人群,林孝珏推了程涛一把,程涛会意,借着薛世攀的光,也到了榜下,看清了,他们那两个同窗,也在榜,就是排位靠后一些,在一百八之后了。
不过这也很难得,公主的学生,全部在榜,也能说明问题了,公主教的,就是好。
程涛和林孝珏看完总榜,高高兴兴回去了。
陈博彦和薛世攀心境则相反,回到家已浑浑噩噩。
陈家人也都在等消息呢,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没中,陈大人在二门口,脸当即就黑了:“你怎么搞的?三百人里都没你?”
陈夫人心都提到嗓子眼。
陈博彦道:“是第六,怎么会是第六,我连前三都没进去。”
总算考上了。
陈夫人吊着的心,终于落下去,她刚要安慰儿子,陈大人脸更黑了:“才考了第六?你怎么搞的,前三都没进去?薛世攀呢?”
当初以为儿子没中榜,他吓死了,现在听说儿子才考第六,跟第一就差五个人,怎么就不能努努力?又觉得很生气。
陈博彦一脸羞愧道:“薛世攀是第三。”
陈大人嫌弃的闭上眼:“你不是一直比薛世攀学问好吗?怎么连他都考不过,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陈博彦低下头。
陈大人在门口就把陈博彦一顿数落,等他说落完,陈博彦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事已至此,还能怎么着?就认输吧,或许他真的就不如薛世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