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如一滴滴的水,汇聚成潮,将街道全部覆.
林孝珏站在桃花暗影的三楼向下看,一脸沉重,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能无忧无虑的展现着喜好热闹的本性。
楼梯地板传来声音,林孝珏回头看,见钱勇上来:“公主。“
他身后还跟着李固信。
林孝珏走到圆桌前坐下。
李固信也坐下了,道:“原来在这,好在我上来看看,不然还走岔开了。”
林孝珏道:“已经十来天不下雨,旱情再有半月就会显现,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井打的怎么样。”
站在一边的钱勇道;“还差六口没完成,找了最厉害的工匠,已经是能打的最深的井了。”
李固信听钱勇都这么说,知道这件事不可忽视。
诧异的看向林孝珏:“得旱多久?”
林孝珏伸出三根手指:“最少三个月,好在冬小麦不会受到影响,接下来的耕种就不会有收成了。”
那岂不是又要闹灾?
林孝珏道:“天地不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都是正常的事,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不过好在是京城附近,朝廷总不会不管的。”又道:“你找我不是有别的事吧?”
李固信道:“我是为二哥的事来的,总有那么些卫道士要强人所难,朝廷又在给太子压力,让二哥认祖归宗,想问你们想到办法了没有。”
上一次周二进宫,太子答应容他考虑,毕竟无父无母二十多年,谁都转不过这个弯,可是太子求得是稳定,求的是天下归心,这种事不是当事人的都会觉得不痛不痒,况且又是百年薛家,有什么不好认的。就给不了太多时间。
林孝珏问李固信:“你的意思,太子要逼二哥做决定?”
李固信道:“我收到的消息,薛大人对认回儿子的事并不排斥,乐见别人促成,若是他反对,还能坚持一些,他都有了这心思,除非二哥不要这个状元。”
不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父活着,有意相认,不认就是大逆不道。
林孝珏气得手指节都白了,咬着后牙槽自言自语:“怎么突然就闹的人尽皆知了?薛长源有那么傻,为了认回二哥,把事情宣扬出去吗?这样做对他来说是得不偿失啊。”
钱勇忍不住插嘴:“那就不是薛大人说出去的呗。”
李固信点着头。
“公主,姑爷。”正说着,大胡子领着陈博彦走上来;“陈公子要见您呢。”
周家人当然都认得陈博彦,虽然陈家跟公主闹过很多不愉快,但公主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陈家有人求见,都是通报的。
这次竟然直接把人就带上来。
林孝珏敛着精明的眸子看着陈博彦:“陈公子有事?”
陈博彦听她语气疏远,暗暗叹了口气,找了她好久呢。
上前一步深施一礼:“我是来跟公主致歉的,将新科状元身世宣扬出去的是我爹,给您带来了麻烦,真的对不起。”
林孝珏语气更冷了:“你爹?他怎么知道的?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陈博彦到父亲书房去,在门外听见父亲跟尹正茂谈笑薛大人的状况,被学生指责,被天下读书人不齿,简直是众叛亲离,父亲解恨的笑声都快要长着翅膀飞出墙外去了。
因为他才听到了其中的细节。
原来是父亲先跟薛大人那边合作对付林孝珏,又怕被人耍戏,就跟踪人家,听人家的。
陈博彦又鞠了一躬:“真的十分对不起,他为什么会报复人家,我也不能理解。”之后长叹一声。
杀人犯明知道杀人有罪,可能会被抓到,抓到就会死刑,可还是杀人,为什么?就是为了快感呗。
林孝珏真想破口大骂,但见陈博彦极其认真的看着她,那气愤的话又咽下去了,陈大人是陈大人,陈博彦是陈博彦。
她摇摇头道:“对我又能有什么影响呢?顶多我生气睡不着觉,真正有影响的是我二哥啊,我二哥一家被薛大人害的家破人忙,他吃百家饭长大,流浪天南海北,薛大人明知道这世上有这么个人都不管,现在二哥出人头地了,就要把人认回去,你自己说,谁能咽下这口气,可是就因为你父亲的无聊之举,让我二哥进退维谷,真是要把人气死了。”
陈博彦觉得林孝珏指责的每一句话父亲都应该受着,所以他歉意的听着。
林孝珏烦躁的一挥手:“与你无关,你走吧。”
“那我爹?”他今日来,一是因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替父亲害臊,不道歉心里不安,二是想林孝珏早晚会知道真相,一旦闹出不可收拾的后果,怕林孝珏不会放过父亲。
林孝珏见陈博彦说话温吞,眸光中带着渴求,陡然间冷下脸;“怎么,你认为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替陈大人受过?陈博彦,你还是太天真,你父亲做过的恶事可不止这一件,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他吧,其他话就别说了。”
陈博彦很是心急,林孝珏的意思,分明不容许他求情,而且听她的话,她已经有对付父亲的对策了。
“孝……”见林孝珏和兰君垣同时沉下脸,陈博彦羞愧的无地自容,可还是要说:“公主,您有什么……”
他想代替父亲受过的心思还没表达出来,曲国雄又上来了。
钱勇心想,今日真热闹。
林孝珏和李固信同时站起来:“怎么了?”
曲国雄道:“田管事派人来了,是宅子里的事,薛家人去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