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贤王府,回林府的路上就轻松多了,因为没有贤王在前方压制,林世泽依然和女儿面对面坐在马车里,心情舒畅,俊逸的脸上露着骄傲的笑容,就那么欢喜的看着女儿。
林孝珏斜睨了他一会,慢慢闭上眼睛。
林世泽突然道:“你的医术是从何处学来的?庙中娘子是懂医术的吗?”
林孝珏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娘。”
林世泽一愣,回神想她的话,意思是和周氏学的,那不是瞎说吗?
就知道他不会说实话,所以他从前才不问。
笑了笑道:“今后别说气话,如今贤王都已对我儿刮目相看,自郡主病愈之后,我儿的声明就会在京城中传开,兴许后宫中的娘娘都要问上一问,今后我儿说话要谨言慎行,像跟贤王一样彬彬有礼,不可与人结仇,也不能随意造次。”
林孝珏再次闭上眼睛。
林世泽一蹙眉,刚要伸手去拍她的肩膀,就听车夫长“吁!”一声,马车猝然停了下来。
林世泽掀开帘子探出头:“什么事?”
车夫没回答,但见他的马车前方横斜着一辆马车,粉色绸布,华丽精巧,一看便知是女子乘坐。
林世泽眉头疑惑更甚,下一眼,就见马车上盈盈走出一个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行动端庄,貌美不可方物。
正是在贤王府见过的方家小姐。
横拦住林府马车的正是方颜夕,自小结巴走后,她便也辞了贤王府,让下人快马加鞭,赶上前面的女子。
方颜夕莲步走到林世泽面前,微微一礼,仰头道:“惊扰了林大人,侄女实在过意不去,无奈侄女与大人家的小姐有些投缘,想请小姐下车一叙。”
说话斯文有礼。可话里话外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林世泽正在犹豫,林孝珏突然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刚好落在方颜夕眼前,踩着方颜夕的脚尖,鼻尖碰在一起。
方颜夕惊诧之下哎呦一声。后退一步闪了一个趔趄,好在有手疾的下人相扶,站稳之后抬起头,蹙眉看着毫无歉意的女子。
林孝珏淡淡一笑:“是你,找我?”
方颜夕想了想也笑了:“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看了一眼车上的林世泽。
林孝珏道:“有何不可。你选地方。”
方颜夕心道:“这贱人心思玲珑,多半已经知道我的来意,如今她有恃无恐,可能早有防备,我不能上了她的当。”淡淡一笑:“就在马车之后吧。”
指着自己的马车。
林孝珏抬步便要过去,林世泽已经闻到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心中担忧,是不是这个女儿得罪了定国公府,低声叫道:“孝珏……”
林孝珏头也没回,径直走了。
方颜夕各扫了这对奇怪的父女一眼。心中合计::“贱人好似跟她的父亲不和。这就更好办了。”莫名一笑,跟了上去。
下人全部支开,马车后只有两个美丽的女子,林孝珏看着方颜夕,她不先开口,她也不说话。
方颜夕观看她多时,比上次见面,好似高了一点,头越过她了,站姿笔挺高贵。面容不苟言笑,整体大方怡人。
心道“一个小小官吏之女她哪里学的芳华气度?”笑了笑问道:“你与表哥,是在江西认识的吗?”
林孝珏摇头:“早在上一世,就曾见过。在无锡交好,江西过命,京城相互支持。”
方颜夕乍听之下怒意大作,没想到她回答的如此诚实,心中骂道:“一个单身女子,在没有长辈的授意下。竟然与男子私自来往,好不要脸。”这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冷冰冰的。
“是吗,那你可知道我表哥是有家室的人?”
林孝珏好奇的看着她:“这些与我何干?”
“小姐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廉耻吗?小姐一个女子,与有妇之夫交往过密,没人教过你三从四德吗?”
她骂着人,声音悦耳,表情和煦,如她以往的温柔一样,你若不是亲耳细听,定不会想到这么苛刻的话是出自她的口里。
林孝珏笑道:“没有人教过。”
“你……”方颜夕毕竟年岁还小,就算再有教养,定力再高,也守不住这样直白的激将,她冷声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林孝珏笑容依旧:“那我要,谢你吉言,我就希望,天下无敌。”
方颜夕一见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喘了一会又笑了:“听闻小姐身世可怜,你这样一个自小没人稀罕的人赖上表哥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我这都是为你好,表哥已有家室,且姑母管教甚严,堂姐也容不下你,就算你再恬不知耻,也只是她的一个玩物罢了,并不能入的府中,不如早早离开表哥,以小姐的容貌,另寻良人,混个通房侍妾都绰绰有余。”
兰君垣正妻亡故,她却不说明,许是以为她不知道,更多的是,为的让她无地自容。
林孝珏认真的点点头:“你的建议很好,不过……”他顿了一下:“若是我与兰公子,两情相悦,入不入得兰府,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的心,在我这里。”手指指向自己的心口,笑的甜蜜。
方颜夕不知他二人是真是假到了这般地步,只听来就觉得五脏疼痛,一口恶气憋在腹中,肺都要气炸了。
哑声骂道:“恬不知耻。”
林孝珏笑道:“通常,别人骂我一句,我不记在心上,可骂多了,我就记仇了,方小姐,是要引起我的,注意?”言语轻快,表情平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