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订好了匾额,就要回家,四皇子问她为何要订这些匾额她也不说,后因她实在不爱理他,他还是负气而走了。
这样一来,就是兰君垣送林孝珏回家。
回去的路上,兰君垣跟林孝珏说起了四皇子,他拉着林孝珏的手道:“我觉得四皇子对你颇为真心。”
林孝珏感觉他手心冰凉,语气伤感,回捏了他的手道:“有些人顺风顺水惯了,稍有人不和心意,就要征服到底,不说他了,我心里有数。”
上一世家破人亡,这一生就算那个人对他再真心,她也不会回头了,何况那个人是真心还是负气,她也分得清。
见兰君垣听了之后还是神情怔然,就猜到四皇子一定对他说了什么不恭敬的话,不然他生命力顽强的兰大公子,脸上不会出现患得患失的表情。
林孝珏也不想问四皇子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她转了话题道:“瘟疫来时,我最担心的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他们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我想找人说服皇上将今年科举取消,让他们即刻回家去,你觉得此法可行吗?”
兰君垣当即摇头:“春闱三年一次,那些学子宁可病死了,也不愿意再等三年,这是其一,取消春闱,对那些学子来说,未必是好事。”
“其二,春闱大事,我也想不到谁人能劝动皇上,让其取消了。”
林孝珏微微点头,然后轻轻叹息一声:“那就得多做劳累,不知道要死几个人,我尽我所能照顾这些举子吧,就怕到时候忙起来,根本来不及救。”
兰君垣听着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惨状,也是一脸的悲然,他道:“可不可以预防呢?既然你知道会有瘟疫,那有没有一种药,提前吃了就不会生病?”
林孝珏道:“我行医向来都是一人一方,即便大家病症相同,但身体状况不同,用药就要变,在无锡时你也知道用过鱼腥草大青叶这些,可还是有死人。”
“还没有人发病,我没看过病情的症状,实在不知道病因从何而来,无法用药。”
又道:“京城人少栽种竹子,烧竹沥都没有原料,这样急救的药材更少了,只能靠盐糖来拖一时半刻。”
兰君垣想起在无锡时,他们去竹村伐竹少竹沥时的情景,那新鲜的竹沥给急症病人灌进肚子里,能充分延长施救的时候,使很多人活命。
他也变得伤感起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可怎么办啊?”
林孝珏掀开帘子望了一眼车外,道:“你看这诡异天气,还没立春就开始回暖,当是瘟疫要来了,京城里还好些,医药再贵,也会供应足备,乡里的百姓,就要苦得多了。”
对,还有京城四周的那些乡村百姓,病魔总是这样,越穷的地方和人家,它越欺负你。
林孝珏和兰君垣一路伤感说着瘟疫之事,林孝珏还是最关心那些举子,虽然兰君垣说无法让皇上取消春闱,但多派一些太医在会馆附近照应着总能办到。
但这些建议,林孝珏见不到皇帝,只能让兰君垣找人上本子。
前面有梁宇强先提瘟疫之事,如果瘟疫不来,他一定会受牵连,如果瘟疫来,他就会受重用,刚好春闱是个个派别拉拢门下弟子的时候,兰君垣就提议,一旦有瘟疫大行其道,就让梁宇强提这件事,也好让他再立一功。
林孝珏知道兰君垣跟梁宇强关系匪浅,他愿意卖这个人情给他,她当然也愿意帮忙,于是将应该如何在举子会馆周围设置救助点的计划更兰君垣说了一遍。
兰君垣都记在了心里,准备日后转述给梁宇强。
二人说完这事,马车也到家了。
兰君垣道:“皇上因为逸风的预言,这几天一直没有笑脸,还在这几天处置了几个沼狱里的学士,他们都是跟前朝有关系的,罪名是谋反。”
“所以现在群臣都很紧张,上朝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宫中防卫也增加了许多暗哨,我可能半个月都出不了宫门了。”
林孝珏细想之下点点头,逸风的预言是天有凶兆,天有凶兆群臣自然会觉得是皇上哪里失了德,皇上的皇位是抢侄子的来的,这是他最大的失德,皇上心中有鬼,当然就会神经兮兮小心翼翼。
林孝珏对兰君垣道:“那你诸事小心。”
兰君垣道:“我会尽量把消息放出宫外,让小流银转告给你,就在你常去茶楼碰头。”
二人敲定接头的一些小细节,林孝珏就下了马车。
回到家夕阳已经在散余光,林孝珏本要先去见老太太,却被在门口等着他的管家截住了。
“大老爷在小花厅等小姐。”
周光祖已经回家了。
林孝珏点点头,穿过回廊到了小花厅。
周光祖好似已等待她多时,一见到她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迎上来:“今日的官司我都听说了,你娘真的是被周家老妇害死的?”
林孝珏见他眼皮浮肿,眼里隐约可见细密的红血丝,就知道他刚刚哭过,应该就是哭周氏的。
她扶着他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他的下首,道:“我也是猜测,母亲大着肚子,他就是想不开,也会等生下云锦之后啊。”
“在林家住了些日子,我查过当年的人已经没剩了,只有周老太太身边的一个嬷嬷可能还清楚事情的经过,但她显然不会跟我说实话。”
周光祖太阳穴突突跳动,哑声道:“为什么我早没想到?都怪我,都怪我,当时家人都不在京城,怎么就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