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谨从她小手上端过瓷杯子,咕咚咕咚喝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叫来听听无妨。”
小丫头读了半个时辰的诗词,正口干舌燥,喉咙痛痒,见杯子已然底朝天,火气噌噌往上冒,小脸儿气得涨红。
还叫夫君呢?白日梦匀!
“不叫!不叫!不叫!”
南宫恪耸肩,倒也没有计较。
“晌午和我一起去王宫用午膳吧!”
“不去!”
她侧身经过,不理会他。
南宫谨亦步亦趋地追着她,“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吃顿饭也不成?掇”
“下午夫子要检查背诵史书,我还没有背下来!”
别人看三遍就要记住的东西,她得看七八遍才成,因为前段时间摔断胳膊,她已然被落下一大截,更不能懈怠。
“好吧,那我在这里陪你用膳。你先去堂内,我再去给你端一杯血。”
小丫头顿时笑眼弯弯,笑颜灿烂,眼底水光莹莹,很容易叫人误会成有泪花闪烁,其实,只是太澄澈。
南宫谨也忍不住莞尔,宠溺点了下她的鼻尖,“渴了不早说,因为一杯血和我生气呢!”
“你快去,我再不和你生气。”
“好好好!”
“我要果味的,夫君!”
南宫谨因她一声柔柔的夫君,顿时喜笑颜开。
“去堂内等着,为夫这就给你端去。”
他当即蹿进茶室内,盛了满满一杯果味血液出来。
淳于缦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温书,粉嫩地唇角扬着,满心期待着她亲亲夫君的贴心服侍。
然而,书上落下一片暗影……
她惊喜地抬起头,却见桌旁立着的,不是南宫谨,而是一位高瘦阴沉的吸血鬼男孩。
“金佩?”
“看到我,你似乎很失望呀!”金佩一弯腰,两手撑在她桌面上,鼻尖几乎碰在她小巧玲珑的鼻尖上。
淳于缦忙向后挪动。“金佩,你……有事么?”
“你手臂摔断,落下不少,我把夫子讲的内功心法都记下来了,你拿去看吧。”
“不用了,我哥哥帮我从夫子那里抄写了一份。”
“这个你一定要看,记得,每一页都要认真看。”
“哎……我……我真的不需要呀!”
这人也真是的,人家不稀罕,他怎能强送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摔断手臂,痛得她锥心刺骨,就再也不喜欢练武功,一看这些心法口诀就头痛。
所幸,在她家夫君的辅助下,她武功总算是进步不少,才得了师父的夸奖。
父亲也答应了,只要她学点防身的本事,然后帮她改学营商和女红。
女孩子,还是学些持家的本事比较好。
南宫谨待金佩离开,才端着瓷杯过来,“喝吧!”
淳于缦见他手送了杯子过来,眼睛却盯着金佩的方向,忙接过来,咕咚咕咚猛喝了两口,冲刷掉心口那点小小的不安。
见南宫谨拉着椅子,在自己身边坐下来,她不禁担心地环顾四周。
“你不怕大家说我们是小夫妻了吗?”
“让他们说去!”
都知道了也好,免得有些苍蝇蚊子,来缠着他家南宫夫人。
南宫谨说着,随手摸起金佩刚放在桌上的武功心法,漫不经心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呃……就是心法口诀喽。”
淳于缦不着痕迹,看了眼远远坐到后面去的金佩,见他也正看这边,忙收回视线。
“就是那边的金佩刚刚给我的……”
“他还说,要你每一页都看对吗?”
她喝一大口酸甜甘醇的血液,鼓着腮儿,窘迫地嗯了一声。
这可肿么办才好,她家夫君好像都听到了,而且脸色很吓人呢!
南宫谨冷酷地绷着小脸儿,眸光里戾红的光芒闪烁,小手一页一页飞快地翻找。
这一招,实在没有什么新意。
他前阵子送淳于缦东西,这里塞一张字条,那里塞一张字条……总之,暗中传情,暧昧甜蜜,只有两人知。
这虽然老掉牙,却也正因为他知道那种美妙期许的感觉,愈加的不希望淳于缦收别人的字条。
小丫头也明白了他脸黑的原因,几乎把小脑袋迈进杯子里。
这厚厚的心法里,没有字条,倒是笔迹端正,煞是好看,足以蛊惑涉世未深的女孩。
还有……“这也是内功心法么?”
南宫谨远远看了眼,正冷盯着这边的金佩,不可置信地读出上面的字。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然后,另一页上又写,“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
tang一点通。”
淳于缦拿过正在温习的史书,窘迫地挡在脸前。
这种字条,她每天都能在背包和饭盒里看到,更不敢对夫君提半个字。
当然,这还算是短得哩。
还有人更夸张,竟把人类超长的一篇“关雎”抄写给她。
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叫人看着面红耳热。
所以,她最怕收男孩子们送的东西。
丫鬟们为她整理背包,总要把这些可恶的东西,交到爹爹和娘亲手里,害她又是挨骂,又是罚跪……还落得个“只知贪玩不求上进”的罪名。
南宫谨见她窘迫地快要钻到桌子下面去,手上不停地翻,竟又发现一页。
“九月一日天香楼门口,不见不散。”
这金佩活的不耐烦了!
他南宫谨只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