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缦儿,昨晚那个花……”
“我不想听那个坏人的名字!她是坏人!”
小丫头火气上涌,红纱下的小脸儿涨红,转向一边,不再看他。
“好吧!”南宫谨窘迫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却绞尽脑汁,踌躇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底里却不禁恨透了花玹儿,尤其在寒冽告诉他之后,花玹儿是故意的时,他心底里那点仅存的怜悯也找不到了溽。
王宫大殿内,金碧辉煌。
宝顶螭龙夜明珠灯下,悬着一个巨大的大红喜结,无数条红绸带,分散低悬于殿内四角八方,映得满殿金光红晕,喜庆的气氛霸道四射,隆重奢华,在人心底染起一团火。
主位高阶,分为三层,今日特殊,不论官位,品级,只依照辈分入座。
莲央与翱王御风皆是暗金袍服,坐于最上一层的凤椅和王座上。
两人静如雕塑,无半句交谈。
康恒与芹妃,康邕,王绮茹,皆是锦绣明黄礼服坐于第二层。
四人却是有说有笑,对接下来的一刻,翘首希冀已久。
第三层,则是排了三个座位,锦璃在左,御蓝斯在中,南宫恪在右。
锦璃和御蓝斯皆是华艳的炫紫色锦绣礼服,南宫恪一身金纹银袍。
从上而下,皆是贵雅绝美,惊艳如仙,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阶下,皇亲与百官左右两侧亦是呈阶梯状,亦是排了三层,朝中德高望重的皇亲,皆是位于最高层,中间乃是京城官员,下面一层是莫黎城百官。
他们不时交头低语,谈论着新郎与新娘的趣事,偶尔溢出暧昧的笑声。
殿外一声宣告,“大齐四皇子康恒驾到——”
锦璃紧张地扣住王妃凤椅的扶手,窒闷地呼出一口气。
从高高的红阶上俯视下去,见康恒独自一人入殿内,她更是莫名地,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几近绷断。
她倒是不担心儿媳,却忍不住担心易容为花想容的冷千烟,会打儿子的主意。
“阿溟……我想去看看。”
御蓝斯剑眉微蹙,凝肃环顾满场,大掌握住她没有温度的柔夷,严肃劝慰,“爱妃,今日我们应该乖乖坐在这里。”
“可……我不放心谨儿!”
“你是长辈,不能乱跑。”
一句长辈,噎得锦璃俏颜苍白,泫然欲泣。
锦璃此刻才发现,自己一无皱纹,二无银鬓,竟……也成了一位长辈。她该恪守规矩,端雅沉稳,不动不摇,处变不惊。
“谨儿万一出事怎么办?”
“放心,护卫们会保护好他们的。”
“万一护卫疏漏……再说,上次冷千烟算计,你竟把那女子抱回王宫来……你竟也被算计,难保不会再遇到这样特殊的境况。”
“那次是为考验你,我才把那女子抱回来。”
“鬼才信!”
御蓝斯被这蛮不讲理的小女子激怒,口气不禁愈加严苛,“爱妃……”
南宫恪坐在御蓝斯右侧,隐约听到两人的争执,无奈摇头。
“锦璃,别担心,我去瞧瞧,应该没事的。”
“恪,带我去!”
一想到满街吸血鬼和狼人之中,南宫谨和淳于缦两个小人儿被包围其中,她就毛骨悚然。
再加花想容这一大威胁……她已恐惧地不能呼吸。
对她来说,这境况,已然不是喜事,而成了折磨,她必须亲眼见到儿子安然无恙才能安心。
南宫恪站起身来,银白光华耀目,俊秀颀长的身躯,单单一点动静,引得满场瞬间静了片刻。
见王妃负气地站起身来,阶下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御蓝斯冷酷地微转鹰眸,仍是肃冷地面朝前方,眼角余光也微触及身侧倾城绝艳的紫袍倩影,心底却陷入激烈的天人交战。
终于,他还是看不得她被别的男子抱走,哪怕这男子,再不会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如此隆重大喜的日子,他御蓝斯该是贵雅威严地端坐王座才是。
千年来,自从建了莫黎城,他都不曾做过这种出格失仪的事。
可,此刻,他竟穿着礼服,挥展羽翼,胡闹地抱着娇妻,落在了路旁的最高的楼阁顶部。
“阿溟,快看,谨儿和缦儿坐在车里真好看!”
这会儿看到儿子毫发无损,她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瞧着那样子,忍不住道,“阿溟,来生我们也在这个年纪相遇吧,你的过去里只有我,我的过去里只有你,我们彼此相属,不准别人来扰。”
冷酷的俊颜,因她天真甜蜜的话语松懈,这次,他却没有嗔怒地斥责她傻。
也没有提醒她,他们悬殊千岁,就算
tang有来生,恐怕也不可能在那样美好的年纪相遇。
“好!”他应了她,简单一个字,似一句承诺。
她依进他怀里,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吻,“我知道我这样任性了,你别生气,我们提早赶回去。”
“我没生气。”
“那你干嘛一直绷着脸?因为我刚才要恪带我来,又吃醋吗?”
“……”
“我是故意激将你!”
“……”
看她俏颜满是得逞的笑,他才舒展眉宇,唇角也微牵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礼队中央的华车上,一对儿小人儿不时侧首交谈,却是一个绷着小脸儿,一个看向一侧,小脸上半分笑意也没有,分明是在吵架。
这俩孩子是怎么了呢?大喜的日子,这么多人观礼,该是开开心心的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