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要是石老太君还猜不到当初施氏对自己说那些话的原因,那她这一辈子也就白活了。可是作为赵家的老太君,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待见吕氏,她也不能让舅太太在此发作,要不然赵家的脸往哪里搁?
施氏不想惹得老太君不快,所以便不再多说话,只是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看吕氏,反而回身拉着赵令仪小声问话。
至于吕氏,若真是个不安分的,总有机会收拾她,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问的大概也就是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令仪也小声的回话,只两个人听见,旁人只看见她们在说话,也听不清具体内容。
这时候,众人的心思大都搁在躺在炕上生死未知的赵嬿婉身上,反而没有人去留心赵令仪的动作。
吕氏被石老太君如此一说,也是满脸通红,匆忙就垂下头去。
唯一的女儿如今可就躺在炕上命在垂危,她也顾不得许多,忙就上前从丫鬟手中接过帕子细细给赵嬿婉擦拭,一面擦拭,一面不由就落下几滴眼泪来,却也只能背着人赶紧抹去。
只是她心里可没闲着,怎么几个人都去了,就只有嬿婉一个人掉在水中了?其他的都好好的站在地上?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的?今日这事情,必定就不能如此善了,总要借着这事,给自己和嬿婉找条活路。要是长此以往被府中的人如此排斥,自己只怕就活不下去了。
吕氏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从跟着赵仲康以来,什么时候不是高高在上的,偏偏就是到了府中这几个月的时间,之前没有受过的委屈全都受过来了。
虽然赵仲康的两个妾侍都是无能的,即便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也不会让自己受气,可到底看着她们也是眼烦心烦的。
她们都不得二爷的宠爱,不过就是因为命好生了儿子。就一个住在正屋,一个住在东厢,只留给自己一个最不好的西厢房。每日里看着也嫉妒的很。
不过这府中别的地方也不在她眼中,什么时候。才能搬进平华堂去?到了那时候才是真的扬眉吐气呢。
只是也怪自己不争气,二爷对她也算是专房之宠,可是这么长时间了,肚子却没有音讯。要是现在能生个儿子出来,多少在这府中的地位就不一样。
罢了罢了。暂时也别想这个了,嬿姐儿这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现在嬿姐儿才是唯一的依靠。
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了,连个大夫都找不来?难道就是一心一意的等着嬿姐儿有事?
这府中的人,终归就是不待见自己母女两个。
吕氏心下想着,面上的表情也是一换再换,别人都操心着床上躺着的赵嬿婉,并不曾注意。
赵令仪却一面和舅母说话,一面留心看着吕氏。
对吕氏,赵令仪不能放心。唯恐她出什么幺蛾子。毕竟现在二房没有主母,别人都制不住她,现下府中的事情是三婶和四婶打理,二房的事情由祖母委托了人在照管,可到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这吕氏要是闹出些什么来,还真是难办。
只盼望着,祖母早些做主,给父亲续娶一房,到时候这二房的日子才能理顺。若不然,这吕氏迟早就会生出事儿来。
没有人知道。今日的事情,原本就是赵令仪因不放心赵嬿婉才格外留心一些,正好,赵嬿婉又是顺着桥边上走的。就在赵嬿婉的侧后方,她眼角的余光瞄到赵嬿婉要动作时,才会故意跌倒并且顺便绊倒了二哥哥。
若非如此也不能得赵嬿婉自食其果,现在想起来才有些后怕,若不是当时自己机警,现下躺在这里的可就是自己或者是二哥哥了。
上一次受伤的是自己。到了最后父亲并不追究,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这一次受伤的是父亲的心肝宝贝,只怕父亲不会轻易放过,也不知道后面的大姐姐、二姐姐和丫鬟们是不是看见了赵嬿婉的动作。要是没有人看清楚,也不知道此事还要生出多少的后患来呢。
“几个孩子都受惊了,各自先回去休息吧,也不用守在这了。”石老太君看着屋子里这么多的人,便是连气味都有些不好了,便道。
赵令仪如何肯先行离开,万一她们离开,赵嬿婉醒来,到时候祖母父亲必定要问原因,还不是由得她信口开河的说?就算是没有害人的心思,可也不能不防着人吧?
因此,赵令仪忙就抢先说道:“祖母,三姐姐如今昏迷不醒,我们即便是回去,也难以心安,不如就留在这里等着三姐姐清醒可好?”
赵徽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赵令仪,接着说道:“祖母,四妹妹说的是,三妹妹和我们一同出门,如今落入水中,虽然——可我们要是回去的话,终究是不能放心,您就让我们留在这里陪着三妹妹可好?”
虽然不知道孙女儿们一个两个的坚持留下来是什么原因,不过既然她们要留下来,那就留着也好。
这三丫头今日落水,只怕不简单,具体是什么原因,还要等三丫头醒来了再说,万一到时候,她红口白牙的冤枉这几个,倒是不好。
许是因为偏心的缘故,石老太君可不觉得会是这几个害了赵嬿婉,而是担心赵嬿婉到时候陷害这几个。
后来的事实证明,石老太君的担心实在不是多余的。
就在这时候,外面小丫鬟进来回禀说是大夫来了,三太太、四太太和舅太太忙就带着几个姐儿退到了纱幔背后的西稍间里。
吕氏原本还站在炕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