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宛如明珠般的眼眸,凌江羽的心下有些发疼,缓缓开口:“当年之事,菡嫣可还在怪我?”
当年自己与她有婚约在前,却与林纾私定终身与后,甚至因自己之过,让林纾有孕在身,如今回想起来,当年承诺菡嫣之事竟然一件也未曾做到。还累得她慈和庵两年修行,蹉跎光阴年月,今朝皇兄却要自己亲自将她送去和亲,他知道如今并无资格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心里郁结却难以自抑。
霍菡嫣闻言有些许发愣,将茶杯放置在桌面上,抬起眼帘淡淡说道:“王爷多虑了,菡嫣与王爷不过有缘无分,强求不得。”
“表哥当年确实想与菡嫣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凌江羽想到曾经之事,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眉宇微蹙。“说到底……是表哥当年愧对于你。”
“追求心之所向,何来愧对之说。”霍菡嫣看他歉疚的神色,心中暗自长叹。前世若他如此对自己说一句,自己也不至于郁结难纾,落得那般凄惨下场。罢了,前世种种前世抛,究其根源皆是自己咎由自取,迈不过心头的坎,也伤了薛少宸。
凌江羽儒雅的面容上略显纠结之色,迟疑片刻说道:“菡嫣,此次和亲,你可是自愿?”
“若不是自愿,莫非王爷还能让菡嫣回凤城不成?”霍菡嫣唇边溢出浅笑,眼神却毫无温度。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不过涂增伤感。看凌江羽若有所思的模样,霍菡嫣不禁有些诧异,摇头开口:“王爷莫非糊涂了,两国和亲乃是为了避免干戈,让彼此百姓安心的之举。如今皇上圣旨已下,有岂是王爷一人能够改变。”
“表哥可以向皇上递折子,我与你……”垣国虽是一夫一妻,却最为看重贞洁,若是可以……他的话还未曾说完,霍菡嫣的眼眸便瞬间冷了下去,厉声道:“住口!”
凌江羽对她的表现并不意外,也无任何恼怒,眼中一派平和。他何尝不知这样的法子会伤害菡嫣名誉,可这总比嫁入垣国,背井离乡的好啊!“若是菡嫣愿意,表哥愿许平妻之位。”他保证若是菡嫣不愿,自己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只愿她能时时开心,过得逍遥自在。
霍菡嫣怒极反笑,眼中尽是冰冷,“呵,菡嫣虽是和亲宗女,王爷也不必如此侮辱!”自己本无意与凌江羽多做纠缠,他喜欢林纾便追寻自己心中所爱便是,自己此生无意阻拦,也未曾怨怼。可谁知他心中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说她不可能嫁与凌江羽,就说平妻之位,相当副妻。自己当年连贤王妃都不愿意做,更何况今日。“相信王爷不会想从菡嫣口中,听见犯上之言,素言,送王爷出去!”别开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早已含着火气的素言,立即对着凌江羽俯身。“王爷,请!”
见霍菡嫣如今面若冰霜的模样,凌江羽心下也微凉,不过这也是如今可以逃避和亲的唯一办法。
“菡嫣,此番入垣,表哥会尽量拖延时日,你再做考虑。”
待凌江羽走出门去,素言才担忧的看着自家郡主微微发颤的身子,“郡主……”贤王也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让郡主拿名节做工具。而且还大放厥词的许什么平妻,哼,若是郡主入垣国,也是太子妃之尊,怎可能做别人的副妻。
霍菡嫣银牙轻咬,恨恨开口。“疯子。”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凌江羽竟然有这一面,前世自己大概是眼睛瞎了,怎会觉得这人值得托付终生?!不自觉捂着脸,皱眉叹气。
凌江羽出门之后,心情也有些抑郁,满身的清润之气更显沉寂,如今他只希望菡嫣自己想清楚。其他的便交予他,只是希望到时候皇兄不会大发雷霆,气得发晕才好。正在此时,一名守卫即刻上前禀报:
“王爷,垣国的迎亲队伍方才已经抵达驿站,等着参见王爷与郡主。”
这么快?凌江羽微微皱眉,往驿站的正厅走去,见到两名乾国前来迎亲使者,一位做儒者打扮,一位则是武将,凭衣着品级来看,地位定然不低,倒是符合规矩。儒雅的上前几步坐于上位,“两位倒来得挺快。”
“垣国迎亲使官不忌、萧达参见贤王殿下。”两位迎亲使者都是垣国贵族,此番皇上为表示对此事的重视,专程命他二人前来,便是为了迎接和保护郡主安全入垣。“吾皇对和亲之事甚为忧心,是以特地差遣我等前来迎接。”
凌江羽点点头,唇角勾起,神色透着皇族独有的贵气,说着一些官场上的场面话,“贵主此番心意,本王甚是感激。有劳二位如此辛苦,倒是颇感惭愧啊!”
“不敢,不知可否让我等拜见郡主。”作为垣国的臣民,自然对未来的太子妃娘娘有着浓厚的好奇,据说郡主乃是霍王爷的独女,品貌武功皆是举世无双,可皇上心中却没底。此番等他们见了郡主,也好传书给皇上禀报。
凌江羽笑道:“本王明白你们的意思,不过郡主一路劳累,异常辛苦,如今已经休息。本王也不便打扰,是吧?”尾音微压,让询问的言语瞬间带着不能拒绝的意味。
“下臣不敢。”官不忌立即笑着回应道。“明日待郡主休息完毕,我们再行拜见。”
期间那位武将萧达却是面无表情,不知是不善言语还是为其他因素。不过这并非在凌江羽的考虑范围,如今乾国边城的强势让外交都显得十分微妙,从前是自己小心翼翼,如今却是倒转了过来。“本王已命人收拾干净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