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璃在西雅图那大半年,一度把自己困在产前忧郁里。
她老是会做梦,梦里全都是许仁川冷漠的样子。
他那些伤人的话,能刻进她的骨髓,让她每每想起,五脏六腑都会疼得就快要窒息。
即便是现在岁月静好,项璃已经不能忘却那锥心蚀骨的疼痛。
许仁川自知亏欠,变着法子对她好,只是想要把那段蹉跎掉的时光找回来,一点一滴,弥补她。
每次项璃在睡梦中低声呢喃,仁川,仁川……他会应声而醒,然后将她拥入怀中,细心呵护,哄她入睡龊。
他就是太爱她,爱到,那么世故的一个男人,竟生生被内心的柔情磨去了现实的棱角。
项璃望着镜面中安静的男人,唇角微微翘起。
“好了。”
许仁川帮她脱掉内~衣后,将她找出来的居家服给她穿上,外面罩了件薄毛衣,这样子就可以了。
屋子里开足了暖气,不会让她冻着。
“我三哥一会儿来了,你好好陪他,饭就我来做。”项璃和他一起走出卧室。
“不用,你陪他就行了,陪孩子好好玩。”
许仁川边走边撸起袖子,对她笑笑,“说了我做饭就我做。”
项璃突然抱住他的腰,仰头看他,“你现在是不是没有我不行了?一天都离不开我?”
他也顺势环住她的腰身,“怎么这样说?”
“上个星期你不是出差么,那天你都跟我说了第二天早上回来的,结果头天晚上凌晨就赶回来了。”
“我就是觉得,你现在大肚子了,我能不离开你,就不离开。孕妇情绪波动大,这是非常时期,我最好多抽时间陪着你,这跟我离不离得开你没联系。”
许仁川就是这样,没有花言巧语的本事,直来直去,项璃听完在心里想:无趣!
不过,细细一想,他的“无趣”,或许比好听的话来得实在,“我想陪着你”和“我好爱你”,这又有多大的区别??两人望着彼此,很久很久。
许仁川抬手,指腹摩挲着项璃嫣红的唇,眼里光芒变换,他问她,“晚上给我吃肉这话是不是真的?”
项璃哈哈的笑,放开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还惦记着这个呢,真讨厌。”
……
五点多的时候,项默森和小安宁来了。
安宁现在快一岁半了,皮肤随他父亲,从小就黝黑黝黑的,看着很是健康。
小家伙搭乘高颜值交通工具从电梯出来,一路上嘴里都在“姑姑,姑姑”,叫得非常清楚。
到了门口,项默森把他放下来,示意他,“敲门。”
安宁早就听得懂了,笑嘻嘻的双手锤在门上,狠狠地拍了几下,“姑姑,姑姑。”
项璃过来开门,门一开就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小家伙乐了,掰着他姑姑的脸笑,“姑姑,姑姑……”
项默森皱了眉,上前把孩子抱过来,“都说了你不要抱孩子,万一踢到你怎么办!”
项璃叹气,“没关系的。”
这时候许仁川从厨房出来,大喊一声,“别给她抱孩子!”
项璃:“……”
项默森走到屋里把孩子放下,安宁一下地就欢乐得很,到处跑,到处摸,屋里的抽屉、柜子几乎都被他拉开了,满屋子都是他的声音,“鱼儿……爸爸……姑姑……咯咯咯咯……”
他可真忙,东跑西窜的,大人看着都累。
项默森去厨房看许仁川,看看能不能帮个忙,两个大男人激情四射。
项璃就在客厅陪孩子,逗他,“你妈妈呢?嗯?安宁,你妈妈是不是不要你啦?”
安宁眨眨大眼睛,“妈妈……”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把你和你爸扔在家里,也真是狠心呢。”
“妈妈,妈妈,呜呜……”
安宁突然就哭了,哇一声,项璃怔住,手忙脚乱起来,“啊三哥,他、他哭了呢……”
“你是不是又在他跟前说他妈?!”
项默森从厨房出来,狠狠地瞪项璃,一把将儿子抱起来抱在怀里安抚。
项璃耸肩,吐了下舌头,不再吭声。
安宁哭了一阵停下来,样子可怜极了。项默森拿纸给他擦鼻涕,动作利索,熟练极了。
想必,孟晞去了法国之后,这人又当爹又当妈,早就习惯了。
“那我嫂子什么时候回来嘛?”项璃问。
“还有一个多月。”
项默森又让孩子坐在他肩膀上,在屋里来回走,孩子双手扯着他的头发,疼得要死还不敢吭声。
“上个月我还带孩子去了趟她那儿,她现在自己当老板了,还要学习,比我还忙,哪有时间搭理我和孩子。”
项默森说起那话来,语气颇酸,项璃算是听
出来了,某人这是婚姻生活不幸福呀。
心里偷笑,面上却一脸同情,她挽着她三哥的手臂,“忍忍吧,不就一个多月吗,很快就过去了。”
项默森斜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她回来之后更忙吗?你们女人都怎么想的,有男人赚钱不就行了吗,搞那么多花样干什么?真是后悔当时帮她推他们那个破品牌!”
项璃:“……”
这人怨气颇重,还是不要和他多说。
吃饭之前先喂安宁吃饱,这样打人吃饭的时候才能安安心心吃饭。
项默森把蔬菜和肉类切成碎,这样有助于孩子消化。
项璃看着三哥在厨房给孩子弄饭的背影,心里一阵温暖。
其实,现在三哥挺幸福的吧。一个人过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