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嫤蹲下身来,摩挲着阿丑的脚腕,轻轻按了按,眉头微皱,“恢复的还算好,你别急着下地,我画个草图,让人给你打个拐杖,这只脚不要用力!还能好的快些。”
阿丑见梁嫤担心的脸,笑了笑,“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
梁嫤却严肃道:“现在年纪轻,你觉得没事,便有一些小疼小痛,也不放在心上,若是恢复的不好,到了以后,才有你吃亏的时候!”
阿丑吐了吐舌头,心里暖暖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以后……老了以后……那是好远的事情啊,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过。
梁嫤却是沉着脸,向上房走去。
阿丑跟着到了上房门边,却没敢进去。
“世子爷。”梁嫤看着李玄意唤道。
李玄意抬头,“告别完了?去看看你母亲和弟弟,然后收拾行李!”
梁嫤却在一旁坐了下来,笑道:“这不急,官印还没送到我手中。倒是有另一件事,我想世子爷,是不是也该给我个说法。”
李玄意抬眼看她,“说。”
梁嫤看了看门外阿丑。
阿丑赶紧向她摇头。
“阿丑去寻你的时候,被常乐公主的人打伤。当时忙着医治大头瘟,这事情便被耽搁了下来。世子爷是不是该给个说法了?”梁嫤没理会阿丑的摇头,仍旧说道。冬序役亡。
李玄意闻言,忍不住笑看了她一眼,“哦?要说法?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向我要说法?”
梁嫤垂首想了想,“我以什么身份不重要,你与常乐公主已经被圣上赐婚,常乐公主的事,便是你的事,常乐公主的人打伤了人,不该找你要说法么?”
李玄意也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阿丑,阿丑吓的直接在门外跪了下来。
梁嫤脸上没了笑意,紧紧盯着李玄意。
“这么说,你是将阿丑当做自己人了么?”李玄意偏头看着她问。
梁嫤点头,“我与阿丑朝夕相处,自然是自己人!尽管她是你派来的人,我为她讨个说法,也无不妥!”
李玄意闻言点头,“是无不妥!”
说完,他便起身,往门外行去。
阿丑赶紧退远了几步。
李玄意大步出了上房,离开药园,打马而去。
梁嫤来到外头,将阿丑扶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丑叹了一声,“我都已经没事了,过不了多久就好了,不用要什么说法了!”
梁嫤却是摇头,“常乐公主这是明摆着欺负人,不讨一点利息回来,怎么行?”
梁嫤告别了阿丑,通过两院之间的小门,回了自己的家。
林三娘正坐在门口的屋檐下,纳着鞋底。
屋里窗口处,传来梁明渊朗朗的读书声。
微风吹过,吹落几片黄叶,也吹乱林三娘鬓边泛白的发丝。
林三娘抬头,手指勾了头发往耳后去别,却是抬眼瞧见,站在青石路上,一步步走近的梁嫤。
她很是愣了一愣,眨了眨眼睛,才慌忙放下手中箩筐,急切又欣喜道:“嫤娘?嫤娘!你回来了!”
梁嫤快步迎上前去,“是,阿娘,我回来了!女儿不孝,叫您担心了!”
梁明渊听到声音,也放下书,从屋里跑了出来。
“阿姐!阿姐!”
他踩着木屐,蹬蹬蹬跑上前来,一把抱住梁嫤的胳膊,“阿姐,你总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林三娘拉着梁嫤往正房里,母子三人都在坐榻上跪坐下来。
她一面拽了梁嫤的手,一面上下打量着梁嫤,“瘦了,这么多日,你过的想来很辛苦吧?”
梁嫤轻笑着摇头,“不辛苦,仁济堂里做饭的大厨手艺很好!”
林三娘轻叹一声。
梁明渊却是目光炯炯的盯着梁嫤道:“阿姐,今儿个有人来,说是宁王派他来送信!说圣上要派你去江东,真的假的?”
林三娘也抬眼看着她,“是啊,嫤娘,这是怎么回事?”
梁嫤笑了笑,“想来你们知道仁济堂被封锁,却是不甚清楚,封锁的原因吧?”
林三娘和梁明渊都摇了摇头。
梁嫤顿了顿道:“乃是因为时下的瘟疫,名唤大头瘟的,京中有人感染,被送到仁济堂,为防止这时疫感染更多的人,便将仁济堂封锁起来医治。”
林三娘一听,愣了愣,上下打量着梁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