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雕工不错,刀刃锋利,是把好刀:杀人的好刀。
周准目光近乎变态地盯住刀刃的血迹,盯住刀刃的走向。
“左手还是右手?”周砚问出声。
“随便啊。或者,还是做我的宝贝儿?”周准反问,森紧随其后。森做好一切准备。
沈眉被周砚完完全全按住,但是余光还能瞥到周砚的手,还能看到泛着冷光的利刃,还能听到周准恶毒的话。
周准,你为什么恶毒至此?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周砚无论如何,都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挖心?都是现代了。还玩挖心?
她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了!
绝对不能。
周砚右手拿刀,狠狠往左手刺去。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左臂和刀刃之间,横出了白衬衣包裹的玉臂,属于沈眉的右手臂。收势不住,“噗嗤”一声,他用劲很大,根本不留余地,刀刃狠狠刺入女人的右臂。瞬间鲜红的血液涌出,染红了洁白衬衣。白衣红血,刺目得喊。刹那间,周砚脑海间一片空白,传说中的当机吧。浓浓的愤怒之外,是心痛,瞬间心痛,从未经历过的,心痛。尽何协号。
“周砚,你不能出事。我等着你救。”沈眉疼得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嘴里尚算平稳地说出了两句话,近似耳语低喃。
“别说话。”周砚不得不快速拉回心痛这种情绪,沉声下命令,“忍住,我要拔刀了。”
“嗯。”沈眉低低地应。
周准依旧蹲在两人旁边旁观,拍手:“不错,不错,美人就英雄。”继续近距离看着如此好戏!
周砚拔刀,“噗嗤”又是刀刃摩擦血肉的声音。
“啊!”沈眉疼得喊出声,左手狠狠抓住周砚的腰肉,牙齿直接咬上周砚的肩膀。可一切疼痛,都缓不过来。刹那间脑子跟爆炸一样,白光一片,右手痛到麻木,缓缓入侵四肢百骸。
不是第一次受重伤。是这次刀子太锋利,还是她最近软弱了?
飞溅出的血压溅了一地。三人的衣服都没有幸免,周准更是被溅了一脸的血液,他甚至不急于去抹掉红色,而是伸出舌头,舔了嘴边的血。腥的,咸的,热的。
手起刀落,事实已定,沈眉为周砚爱了一刀。周砚抱起女人:“周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周砚一步步后退,女人的手臂还在淌血,滴答滴答落地。
周准缓缓站起,笑容依旧:“宝贝儿,我等你。”直视后退的周砚,此处天罗地网,两人根本无处可逃,只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握着刀的手紧了紧,周砚快手飞刀,直接往周准那边飞去。他练过飞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速度和准度,不去看刀飞何处,而是在刹那间争分夺秒,躲进了画后面的密室。无论如何,反锁铁链。外面再也进不来,无论周准的最终目的是不是把他们逼近毫无转换之地的密室,周砚都要进来。沈眉受伤了,根本耗不得半分!
没有灯,周砚就近摸索,四壁光滑,已经无灯。裤子口袋里还有打火机,暂时用它吧!虽然他学过很多临时救治的方法,但现在小密室根本没有任何药和材料!
“周砚,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沈眉低低地说,左臂的疼已经麻木,感觉身上的血已经不再汩汩流出。她声音发虚,竟然丝毫看不到希望。
一向她眼里无所不能的周砚,竟然选择了逃么?
而且逃进,阴暗不见光的逼仄空间!
麻木、悲伤之际,她告诫自己,要抱有希望!无论如何,周砚还在她身边,孩子还在她肚子里!
周砚把沈眉横放在地上,地方很小,移了移才不用弓着身子。手机,一直保持通话状态,耗电耗尽,想用它照明时,没电自动关机。没有办法,他点开打火机,竖放在地上,争分夺秒。手撕衬衣,简单止血,简单包扎。
摇摇晃晃的火光里,沈眉看到周砚认真而专注的脸,看到他额尖细密的薄汗。从来没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此时此刻,他是她心里最好看的男人。
她爱的男人,尚能活动的右手,伸手去擦拭他的汗水,他静静承受,指尖依然运作如飞。她说呢,没有他,她怎么办?
“周砚,你后不后悔带我来?我好像除了不听话,就是拖后腿。”他打了结,彻底包扎好,她咬唇咬到脱力,还要问出口。
打火机的火显得珍贵,周砚完事之后,先关了,重新把打火机放回口袋。
“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周砚实话实话,更知道,现在的沈眉,经不起半点无望,半点冷言冷语。绝境里两个人要活下来,必须靠他撑着,而他,决不能再挫伤她的志气。
鬼知道周准会囚禁几天,鬼知道转机多久会来。
明明是预谋之中的事,真正经历了,终究心里没底。
何况想到女人受了伤,再经周准断粮几天,可能熬不过,他就更加烦躁。是的,烦躁。短短一天,他所有的情绪都被勾起了。被周准,被沈眉。
“好,你继续抱抱我吧。”沈眉低低地求,始终相信,周砚有她的考量。
“嗯。”周砚倚着墙坐着,让沈眉横坐在他腿上,把她的头按在她胸膛,包扎好的臂膀露在外面,避开伤口,轻柔地拍打她。
迷迷糊糊地,伴随着周砚沉稳有力的心跳和似乎夹带魔力的拍打,沈眉渐渐入梦。
而周砚是片刻不敢懈怠,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与外界隔着厚厚的石壁,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