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在他大伯父家过年的季玉生,分给小辈儿们红包后,陪着季大伯喝了半斤酒,畅想了一下之后一年间的打算,想象的越美好、心理越空虚。
季大伯娘打听道:“玉生,你在我跟前儿读书,就跟我亲儿子一样一样的。那个什么,你个人情况呢?她们走……总之,你年龄不小了,是不是得往前走一步?”
季大伯赶紧放下酒杯,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实际心急的要命,认真的审视季玉生。
季玉生仰脖干掉最后一杯酒,温和回答道:
“大伯娘,你和大伯在我最关键的读书阶段、所给予的、付出的精力,玉生永生难忘。和我说话不用考虑,呵呵。
个人问题嘛,暂时先放一放,有了确定的人选,我会带她回这的,您给把把关。”
季大伯糊涂了,这是有、还是没有?
老妻所在的工厂那面,大姑娘有的是!
就他家玉生,一表人才、长相斯文、气质沉稳、一肚子学问!大个头往那一站,不去考虑地位、权势,都能扒拉着挑!
唉!可惜玉生了,命不好,非得走这么一遭,再等等看吧……
钟声敲响,在侄子们满屋奔跑、六七岁的孩童们喊着:“五、四、三、二、一”的呐喊声中,季玉生回忆着去年。
他对着玻璃窗无声开口:“丫头,新年快乐。”怅然若失。
分隔两地,不见面时是远方的思念、焦灼的内心。
回了京都见了面,面对心冷的叶伯亭度日如年。
这就是接踵而至的一九七八年,它显得和往年不同一般,但百转千折过后,才能有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潮。
……
“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光剑!”
宋雅萍带着个银边儿花镜,盘腿儿坐在客厅角落临时铺上的地毯上。对着摇头晃脑老老实实听书的闹闹和小碗儿读着、哄着,念着夏天写的话本儿。
听到夏天下楼的噔噔声回头:“你去哪?”
“啊!”这是闹闹急了,妈妈说书很连贯,其他人、包括奶奶都差点儿劲儿!
小碗儿笑眯眯的看着宋雅萍歪倒。她好心提醒奶奶:
“念!”
从冒了话儿后,小碗儿说话利索多了,虽然都是的单字蹦,但她努力学习,不像闹闹那么懒。蹦出的“馋”字能让全家惊喜不已。
“噢噢。念!”宋雅萍赶紧拿起话本儿:“招是什么样的招?天地阴阳招!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皱眉疑惑的看向闹闹。
夏天乐了,她窃喜能偷偷溜走,婆婆不是上午战友聚会吗?怎么这个时间在家呢!
闹闹笑了,他期待下面那句,听着心里欢喜……
宋雅萍忍着吐槽,继续道:“……情是什么样儿情,美女爱英雄!哎呦,爸?爸!您来读,夏天写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什么教育嘛!”
宋外公扔了棋子。拄着龙头拐杖,慈爱的笑着接手哄曾孙子们。
夏天门口换鞋中,宋雅萍摘下眼镜问道:“你悄mī_mī的干嘛呢?问你话没听到啊?去哪?”
夏天穿着带蓝色横条道道的白毛衣,显得脸色更加白净,可惜啊,还有一句俗语叫“白胖白胖的”。她现在都不敢上秤,怕把心情毁的凄凄惨惨戚戚。
她回眸间,一张让宋雅萍这个以胖为美当审美的中年女性都啧啧,这怎么胖这样了。
“妈,我去亭子那略坐坐。打打嘴仗逗闷子玩呗!”
宋雅萍笑了,姑嫂感情是真好。她俩一起复习,考完了还继续腻乎:
“你等会儿我。我也跟你去看看。”
夏天心里妈呀一声,可千万别。今儿个老宅是唇枪舌战的“难区”,就亭子那性子,说话不饶人,再加上屈老太太那小脚老太太,不定怎么乱糟糟呢!
“别的,妈。我就坐坐就回,还要去别地儿呢,不多呆。”
“你有事儿走你的呗!我去给她收拾收拾屋子去。本来初三要去的,三六九放水的日子,琢磨去给她洗衣裳呢,结果我们战友聚会换那天了……”絮絮叨叨的宋雅萍取大衣、拿皮包,不容夏天拒绝的跟了出去。
夏天开车速度不快,希望赶到叶伯亭那能处理个差不多了。
还好,老宅很干净,收拾的比往常都要利索。
叶大小姐早上起床后,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她自己下了碗热汤面条卧了一个鸡蛋,连汤带水的都吃了,然后扎起头发收拾屋子。
屈磊一夜未睡,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恨叶伯亭恨的再咬牙切齿,他也耐不住他娘大年三十后来的哭求,哭着让他出门买火车票。
这哪是过年啊?屈磊真心觉得家里大年三十死人了,无非也就是他家那样了吧!
屈磊知道,回他们那小地方的火车一天就一趟,他凌晨时分在黑暗中出了胡同。买早八点的火车票,送亲娘和兄弟离开。这就是当大儿子该干的事儿?!
别人家的红灯笼,大红的对联,接近凌晨还有炮仗声响起,别人家越热闹、无疑就让屈磊的内心更萧索。
夏天和宋雅萍刚坐下,夏天听着宋雅萍满口夸赞叶伯亭:
“我闺女长大了!看看,这小家规整的多利索!衣裳洗了没?我跟你说哈,这冬天冻手冻脚,你别嫌麻烦,得烧点儿热乎水。凉到了啊,那就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儿!”
夏天趁着婆婆絮叨的空隙和叶伯亭挤眉弄眼,叶伯亭视而不见。
夏天进门后就跟做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