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膝盖落地。

首座手捻佛珠立于一旁,不似慧座那么情绪波动,如高台之上的佛祖,淡泊而又通透的看着这一切。

慧座指着地上跪着的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没什么好反省的,慧座希望的人选是绝情弃爱,无欲无求无念的天塔寺住持,不是我,我为什么而来,自然就为什么而去”

慧座气息越喘越粗,听见戒情连自称都改为俗家的称呼,怒极扯了他颈上挂的佛珠,手指一绕,硕大无比的佛珠哗啦一声洒了满地,一圈一圈脱离细线,足足掉了三圈,滚落在四面八方。

“戒念!”

站在最前排的戒念硬着头皮上前应道“弟子在!”

“去取钵刀来!”

戒念大骇,平时粗犷的声音此时变得唯唯诺诺“啊?首座,师兄他只是一时糊涂啊!”

“是不是一时糊涂你们这几日都看不见吗!”

“可是这事··这··”戒念语塞,想说这不是一个人能成的事,又不敢将罪名拖到那位身上。

“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想反了!”

“弟子这就去!弟子这就去!”虽然应着,脚步却移动的艰难无比。

“阿弥陀佛”一直没出声的首座轻叹,戒念停住了刚迈两步的脚一下跪在首座面前,仿佛得到了希望的曙光,憨厚的声音有些着急地恳求道“首座,弟子半辈子只求佛,但今日求您了,劝劝慧座饶恕师兄这次吧,佛祖总说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可钵刀一取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啊”

璃沫在殿外一见大事不好,赶紧跑向伽罗池,下了百级台阶喘的有些岔气,望着池水喊了两声,伽罗池涓涓细流涌入中心,没半分动静。

无人应答。

心下一横,握着项链在心里念动术语,指尖划过池面,立即出现了一个垂头趴在池壁上的身影。

“我给你时间就是让你解决这件事,现在怎么会沦落到戒情是因为破戒才还俗?!”

“我也没想到会被大家传成这样,慧座已不让我们见面了,沫仙你帮帮我!”

“还要怎么帮?你知不知道你本该继续在池里修炼三百年,等到一千岁的时候挨过天劫才能算是稍有道行的妖精,现在道行也不够,心智也不够,我让你们走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更何况你顶的还是我的名字,你每做的一件事,每说的一句话都是代表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我身上的债!我过的很好吗?我都这样了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激动的说完,又想到大殿那边发生的事,错的离谱,一开始就不能让他俩开始,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璃沫懊恼的低下头,挺直的腰板也显得那样无力。

“我知道对不起沫仙,但我们是好姐妹啊,好姐妹之间本应互相帮助,互相扶持,遇难了就帮一把,不是吗?这次您也一定会帮我的”

消化了半天这句话,璃沫整个太阳穴都在跳,突然觉得自己始终都没看透碧玺,一直当她是小妹妹,该包容,该受到保护,该躲在怀抱里庇佑,现在倒成自己的不是了。

惯一个人真的会惯坏。

“你说的没错,好姐妹为对方默默付出的也不是没有,感情累计到一定程度自然会为对方付出相同的代价,但我们,好像一直是我在付出,你忘了从一开始到我消失十年再到现在,我从不欠你的”

碧玺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就像从没见过她一样,受伤的问“沫仙是后悔跟我成为姐妹了吗?”

从来没有把脚步放的这么慢,璃沫走了几步靠在池边,想了半天。

“我是后悔了,从一开始就不该那么保护你,导致你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主,遇到事情就躲一旁,躲不过就让我帮忙,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不小了!我已经七百八十六岁了,现在喜欢上一个人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拦!慧座是,首座是,连沫仙你也是!你们就不能闪开吗?你们就不能少烦人吗!!”碧玺突然放大了音量,璃沫也没想到她这么多年都柔弱的像兔精,发起脾气来也不输给小豹子。

当有个熊孩子大义凛然的说着她认为有理的道理时,是什么感觉。

没错,心累。

她现在就很心累。

“你真的觉得你喜欢戒情吗?喜欢一个人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全心全意为对方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用过多语言,你就能明白他的意思,希望他没有琐事缠身,可以享受偶尔偷闲的时光,累了给他港湾可以依靠,当他受伤的时候,宁可伤的是自己的身,这..才是喜欢,或者说,这是爱 ”

“这些大道理我都知道我都懂!不用你来教我!难道沫仙就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突然转变的语气,璃沫也察觉了碧玺的变化。

“我的错?”

“没错!就是你的错!你若不是冲开天漠的大牢替宁王挡箭,怎么可能会受伤?怎么可能在最后两年留在安润身边?他怎么会喜欢上你!怎么会出家!若不是你让的..不是你让他带你没了灵魂的本体回大昌,我怎么可能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你就不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啊!”

安润,戒情的俗家本名。

讶异都不是一点点,难道自己之前发生的事,包括和安润的一切,碧玺都知情?

“你怎么知道我在历月国天漠大牢的事?!”

“呵,沫仙想知道?”

“快说!”从池壁上猛的站起来,璃沫拉住碧玺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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