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龟苓膏,我跟杨晨他们几个这两天脑子一热,要去练摊,就挑了这个。结果太难看了,卖不掉,也懒得再去卖,大家就把龟苓膏给分了。老大正好帮我消灭掉一点。”
张政没有推辞,将龟苓膏放进了车尾的篓子里,然后笑说:“你们几个闲的蛋疼是吧,还去练摊,哈哈。选什么不好,偏偏选这种带包装的吃食,这种东西超市又不是没得买,非要去你们摊子上卖,根本性错误。”
“这不是都没练过摊,乱碰的吗。”
“你要真想练摊,改天到我家吃饭,让你嫂子教你,你嫂子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隔三差五去农业银行那边练摊。”张政说。
“嫂子也练摊?”徐浩知道张政有个对象,快要结婚了。
“练摊多少能补贴一些家用,宋老大家属也在练摊,都是晚上抽时间去,耽误不了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两件龟苓膏不算什么,不过徐浩能够感受到,他跟张政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一步。
礼尚往来。
送礼往往是拉关系的最好方式。
倒不是说大家的眼皮浅,就认准了送礼,收好处。而是通过送礼的这种方式,互选传递一些心意和诚意。徐浩送的是两件不值钱的龟苓膏,但是在张政眼里,这是徐浩在心里把他放在重要位置的表现。
对他尊敬的一种表现。
身为大群头,自然喜欢这样的小领队。
《诗经·大雅》里面有篇诗句,叫“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意思是说他送我桃子,我拿李子回赠他。这才是人之常情。如果仅仅是送了桃子,却收不回来李子,以后谁还送桃子,傻啊。
“你回去吧,我走了。”骑着电瓶车,张政挥了挥手。
“老大慢走。”
张政走了,徐浩返回出租屋,还是很高兴的。两件自己不喜欢吃的龟苓膏,换来的却是张政的亲近,这预示着自己小领队的身份愈加稳固。不过高兴之余,他也有些龇牙,自己终究也是一个俗人,很自然就学会了送礼。
“俗就俗吧,人总要面对社会!”
对着镜子打了一趟拳,再接着凉水冲澡。
冰凉的水特别降温。
却降不了徐浩内心的火热。
张政手里面拿到了《希望使命》剧组的特约,分给自己一个,自己即将出演特约了!
“29号开机,今天25号,还有三四天时间。”
“特约,我来了!”
……
横店很大,横漂很多。
横店也很小,同时开拍的剧组,也就那么三四十部,等戏、集合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老工会、万豪大酒店、影都宾馆,横漂互相遇到的概率,非常大。
昨天徐浩还在想,那个白胡子老大爷,这么老了还来接戏,怪可怜的。
今天早晨,就看到了老大爷。
蹲在老工会门外的台阶上,一个人。
“《最后的战士》剧组,都上车。还差五个群众,有谁要报名。”昨天发通告,没把群众招满,徐浩只能早晨来老工会喊人。
没想到等戏的人还不少,一下子就围过来七八个人,包括白胡子老大爷。
徐浩补充了一句:“都有演员证吗?”
“有。”白胡子老大爷嗓门最大。
今天《最后的战士》群众演员的戏份,有过交代,是饰演难民,没有外形、年龄的要求,徐浩看白胡子老大爷年纪这么大,不容易,第一个就点了他:“老大爷……你们两,还有你们两。”
五个人轻松招齐,大巴车开动。
随后徐浩把他们五个人的名字给记一下,知道了白胡子老大爷,名叫吕松山,已经66岁了。
因为今天人多,车里的座位不够,吕松山没位子。
徐浩不好意思让他站着,也不见有人让位,只好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他:“老大爷,你坐吧。”
“哎,谢谢,谢谢,小伙子好人啊。”吕松山不住的道谢。
“没事没事。”
坐下来之后,吕松山就说:“我13号来,到26号,13天了,今天第一次报上戏,小伙子,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