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应该是很漂亮的主管才会嫉妒啊。那老巫婆都鹤发童颜了,全酒店最丑的就是她了,她要嫉妒那她岂不是要罚全酒店的人扫楼梯了?为什么就我们?”
“因为只有我们好欺负啊。”
估计这才是真相。她们太好欺负了。
要把15楼到1楼全部的楼梯都得洗干净,这工程还不小。云云在上面倒水,郑柔儿在下面用拖把扫,水珠从上往下蹦蹦跳跳的落,空旷的后楼梯上两个人分工合作,倒也没想像中的那么辛苦。
但才洗了一半,吕云云又被主管叫了上去训话。郑柔儿便只好一边唱歌给自己壮胆,一边哆嗦着祈祷千万不要像昨晚一样跳出几条青虫。
“啊……”她在4楼的梯间上摔了。
摔了爬起来,又给摔下去,湿漉漉的楼梯上,地滑得出奇。
她爬了几次又摔下去,整个人像滚在地上的泥鳅,她坐在地上痛得捂着腰骂人:“谁那么没公德心,在楼梯倒菜油。啊,痛死我了……”
“云云,云云……”这个时刻,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更要命的是,4楼通往3楼的梯间封闭了下不去。她忧郁的瞧了瞧,转而又眉开眼笑:封了,那就不用洗啦,啦啦啦!
被摔得一脸水、泥的女人顿时兴奋起来,把拖把挂在旁边。一把推开4楼梯间的门,捂着跌痛的腰,噘着嘴儿走出去。
为什么会这么亮?会这么吵?旁边正在唱歌的女明星怎么那么眼熟?她为什么会这样瞧着我?
郑柔儿瞬间的怔忡失神,那么熟悉的场景和氛围,那么强烈的鄙视和嘲笑,让她甚至在这一刻失去了感受羞耻的能力。
晚宴,又是一场不知道为何而生的豪贵晚宴会场。
她在大明星献声的那一刻,拿着一只水桶,一把拖把,头发散乱湿透、一身油污的出现在人群之中。
她发现,自己总能在千万人中,无私的展示自己的狼狈和不堪,然后给名流界贡献无数的谈姿,再让这些名媛公主们,得到人生最大的满足。
悠扬的歌声嘎然而止,赵恒远正与“泰顶集团”的路翁攀谈,感觉到人群的异样,与众人一起,抬头看着舞台尽处。
“柔儿……”
她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妆容的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的小手握着一把拖把,掉在额边的发她没有再挽起,密集的水雾在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凝集……
她在颤抖,无助的眼神漫无目的掠过他的身边,如一只寂夜里寻不到归途的小兔。
我的女人,回我的身边来!
“哈哈哈……”会场里一声耻笑声起,然后便是接踊而来的大笑。
郑柔儿这才惊醒一般,局促的抬起头,却又再次把头低垂,扔下手中的拖把,退向楼梯门。
但是,刚才还好好的门,为什么现在却打不开了呢?我要离开,我要走,我不能再站在这里?
她的心在嘶吼,那些极尽嘲笑的声音像毒虫一样直钻入耳。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拒绝这个世界给予她的鄙微。
手掌被人温柔的握紧,那么熟悉的味道和体温。湿透的额发,被他轻轻的拔起。
她抬起眼睛,赵恒远,他带着如此宠爱怜惜的眼神,唇边抿起从容笑意,他凉凉的手抚她的眼睛。她随着他的手指眨了一下眼睛,泪珠便沿着他的指尖顺滑而落……就像是他轻轻掀落她的眼泪似的。
他抬着头,眼波落在她的头顶,执手放松她挽得松松的发髻,用手指帮她一根一根的梳理着她的长发,直到长发梳得直直,他竟又用发圈帮她把一头直发扎成个长长的马尾。
赵恒远,他在千百人中,眼中只有一个她,只在乎她被打乱的秀发。轻轻的梳,慢慢的理,抚她晗泪的眼,亲她染了尘埃的脸。
然后,站在扬声器不远处的赵总裁,淡淡的像和她说家常话:“饿不饿?”
“不饿,不……饿!”她抽泣着,嘴巴却已委屈的扁了起来。
不是那时没有委屈,而是那时没有男人可以让她委屈。她双手轻轻的环上他的颈,像做了错事不敢归家的孩子一般楚楚可怜,让人不忍责怪:“我又丢脸了。”
“你要记住,我赵恒远的女人,不管站在哪里,她都不会丢脸!”
“嗯!”她轻轻的应,双脚突然离地,她被横抱而起。
天花板上彩灯闪亮,身旁华贵衣饰翩翩掠过,那些曾经鄙视取笑她的眼神,全数换上了惊愕、不甘、嫉妒和诧异。
雷咖飞快的到台上,把水桶和拖把清走,陈胜强冷着一张脸,大口喝下手中香槟:“我倒想知道,有谁敢在我陈四的地盘,欺负赵三的女人。查出来,给我打断他三条腿。”
赵恒远把郑柔儿抱出大厅,走到4楼的大休息室,放她坐到沙发上。她望着又在拔自己头发的男人。这般专注的宠爱着她的男人,眼神里没有那些沉郁时的阴险、和发怒时的锋利。
他对她温柔的时候,不会让她感到害怕。她很喜欢这样的他,虽然她刚刚还很生他的气,还想把他活活气死,但现在,她却又只能任由心灵里爱的苗子,在他的轻怜密爱里茁壮生长。
爱,是让人无奈到甜美的事。
“恒远……”她轻轻的搂着他的颈,把脸贴在他的下巴上仰望着他。
“嗯。”他啄一下她的脸:“怎么了?”
“我为什么总会丢你的脸?”
“因为你笨!”
拖一下地,也能把自己弄成个垃圾婆一样,然后还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