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柔儿甩脾气暴走,赵恒远流露黯淡神色。重新坐下,摊了份杂志在浏览,陈天姿搅着面前的咖啡,试探的问:“你没穷过,所以才从不体恤穷人的尊严?”
他淡淡地:“那你这个曾经的穷人,告诉我什么是穷人的尊严?”
“我们太穷,穷得只剩下尊严了,所以这么珍贵的唯一的东西,最不容别人践踏。你不但逼得她走投无路,还说她书念得少、脾气不好、样子长得不行。”
“所以呢?”他收起杂志,很认真的皱着眉:“你认为,她会气我多久?”
“如果是我,我当然不会气你。”陈天姿无奈的笑,有点自嘲的透彻:“世上有一种人,不管做多么卑劣的事情,别人也狠不下心来气他。”
“嗯,我就是这种人。”
“但郑柔儿,可能会气你很久呵。”陈天姿看着现场又冷下来,没话找话说似的:“我是由你家助养长大的,你是我的大恩人,我当然不会气你,但是她,凭什么不能生你的气?”
“她的确,很会生我的气。”赵恒远捧着咖啡喝了两口,心情沉重的瞧着窗外。郑柔儿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正在公车站里等巴士。
是了,她现在财政紧张,没钱坐出租车。
赵恒远回到家里,眼尾不停的跳,额头也诡异的疼一下、麻一下的,他望着正在厅中玩模型的小胖嘟:“为什么爹哋今天,头一直疼?”
“一定是妈咪在打小人。”
“什么?打小人?你妈咪才不会这么幼稚。”
他白一眼小胖嘟,小胖嘟心中叹气:我妈咪可幼稚了。
云云打开门,凉台上郑柔儿正对着一张杂志用拖鞋底子狠命的抽:“打你的死人头,打你的死人脚……”
云云看着杂志中,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赵恒远先生的图片,很同情的道:“现在赵先生都快要变成别人的男人了,你还只知道打小人?”
“他才不会变别人家的。”
“这么淡定,那个是陈天姿啊,据说陈天姿入行前就和赵家有极深的渊源。 ”
“陈天姿又怎么样?赵恒远不喜欢她。”
“人家两只都经常性的公然拍拖秀恩爱了,你还淡定?”
虽然是好闺蜜,但吕云云一点都不同情她。敢对一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总裁随便甩脸发脾气,人家总裁不忍她,也是情理之中。
郑柔儿解释说明:“赵恒远看她的眼神没有爱。”
“切,那怎样的眼神才叫有爱?”
“看着我的时候。”
云云气绝:“不过啊,我们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挺莫名其妙的。欺负我的人是陈胜强,你气赵恒远是什么道理?”
“姓陈的是他的好兄弟。陈胜强欺负了你,你负责气陈胜强,我负责气他。这就叫痛苦共同分摊,你摊一半来我一半,我们的痛苦就少了一半。”
这也行?云云觉得无语,心灰意懒的坐在凉台上出神。
这些天真是见鬼了,大机构坚决是不肯录用她们,而即使是一些小商户,本来说好要招她们的,结果陈胜强总能及时杀到,在老板面前露一手功夫,她们的工作马上就泡汤。
也不知道那个死人陈胜强,到底哪里来的闲情逸致,一定要24小时全天候的跟着她们,誓要逼得她们弹尽粮绝、坐吃山空。
想到这里,吕云云气得难受,冲到凉台边上:“有没有陈胜强的相片?”
“你干嘛。”
“打小人。”
郑柔儿虽然在云云面前说得很淡定,但其实心里一点儿也不淡定。所谓的“他看我的时候那眼神才有爱”,那也只是安慰自己的想像。
世上恋人间多有患得患失,更何况是两个人的关系处于风声鹤唳的时候,这种患得患失更是无限的放大,直挠得她睡在床上像只被热油慢火煎炸的蚱蜢。
陈天姿下车,看着赵恒远从另一侧车门出来。她绕过去,从旁边挽紧了赵恒远的手,他微侧脸,陈天姿巧笑嫣然,绝色的脸上眉眼弯弯:“我一直想知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其实很好看?”
“全世界都知道你好看,大明星。”他没有推开她,挽着她的手缓步走进宅门。
满街的凤凰树,绿叶像一把把撑开的超级大伞,把他们笼罩在一片静谧清凉的美景中。
从背后看,他和她极为般配。
凤凰树下一声叹息,树影下的小人儿出神凝望,仰头看向漫天青绿,眼中隐有疏冷泪滴。
“啊……”她突然轻叫,身子却已被赵恒远搂在怀中,他的声音带着轻俏的笑意:“你跟踪我,郑柔儿。”
“谁跟踪你了?这路又不是你家的。”
“这路,还真的是我家的。”
郑柔儿看一眼这条独一无二的,被凤凰树装点得绝美的私家公路,脸色瞬间飘红。
“喂,放手,放手……”她恼羞成怒的一脚就踩向他的脚掌,他却顺利躲开了,唇边抿着的笑意掩藏不住,月色银辉,皎洁芳华,这么好看的男人,这么要命的对着她笑。
可是,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说一套做一套,一点儿都不可爱呢。
明明前阵子还说着“很喜欢她”。但现在……
哼,现在都到了带女人回家的地步了。明天是不是就宣布奉子成婚了?
她的脑里登时就浮现他大婚时的得瑟样子,反射性的就开口凶他:“哼,我绝对不会给你封红包的。”
“封什么红包?”他不明就里,却见她气急了的推开他,一个人撒开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