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被余沧海察觉异样,赵凡不动声色地要了两间上房,一回房安顿好行李,便立刻敲开旁边的房门,与厉胜男闭门密议起来。
“余沧海?你确定?”
听到赵凡的话,厉胜男的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
从当日这家伙缠住石鹤的举动来看,此人不是和凌退思相熟,就是和戚长发有旧,多半是这两边的其中一边出面请动。
不过,戚长发背后的西方魔教地处西陲,且被武周一朝阻挡,一向难以东进。若是余沧海想要投奔玉罗刹,如此一路北上根本毫无道理。
但是,若他和赵凡两人一样,也是准备去往关东,那取道河南,正是最快的路线。无论是投奔西门牧野也好,投奔满清朝廷也罢,这里都是必经之路。
这一点,赵凡能够想到,以厉胜男的智慧,自然也有所猜测。
既然这余沧海有很大可能是要去往关东,更会在之后的关东大会上成为他们的潜在强敌,那对于这人的动向,两人便不得不加以关注,如果有可能的话,更要在途中伺机下手,为之后的大战扫清障碍。
两人都是聪明人,只在三言两语之间,便已议定了方针。
眼看时间还早,两人正准备再好好讨论一下,究竟该如何查探青城派众人的图谋。一阵吵嚷无比的嘈杂声,突然自楼下的大厅处传来。
“嗯?!”
感觉到不妥,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即时停下说话。赵凡一个箭步移至门边,悄无声息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窄缝。楼下的喧哗声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师父!奉您老人家号令,咱们不在观里的弟子,都已经来了!”
“七师兄他们分兵三路,现在刚刚到了一路,还有两拨人马,最迟今晚就到!”
“师父!为什么突然发布急令?我看师兄弟们都在这里,松风观里没人了吗?”
“对啊!师父!”
几名弟子一脸焦急地围在余沧海身边,七嘴八舌地东问西问着。
从他们的话里,赵凡听出,他们应该都是突然接到余沧海的急令,不由分说地让他们立刻抛下手上的事情和产业,即刻带着所有弟子到汝宁会合。
这近乎门派总召集的行为,错非门中遇到大事,绝不会轻易发动。因此每一个接到号令的弟子,都不觉有些人心惶惶。
更让他们感到可怕的是,这等总动员本应选在门派本宗松风观集合才对,此刻余沧海却是在数千里之遥的河南召集人手,看他意思,竟似是要将青城山的基业就此放弃一般!
这些弟子入门时间长的有二三十年,少的也有七八年以上,对于松风观的基业,全都倾注了半生的心血,哪能如此说抛下就抛下,当即不顾师徒尊卑,缠着余沧海,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然而,面对群情汹汹,余沧海本人却是一脸铁青地端坐在座位上,一直紧闭着嘴唇,始终不发一语。只有他的大弟子侯人英在一旁伸出手压下了师弟们的抗议,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不要说了!”侯人英轻喝一声,本来嘈杂的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松风观……咱们已经回不去了。不如说……世上早已经没有了松风观这个字号。”
侯人英如是说道,和旁边几名弟子一起,苦涩地低下了头。
看到如此情景,那些方才还在鼓噪的青城弟子如何不知山门已经遭逢大变,一时间不由纷纷变色,就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洪……洪师兄!咱们……咱们松风观再……再怎么说……也是……青城派三大观之一,怎么会这么……这么容易就没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洪人雄冷冷地嗤笑起来。
“嘿!青城三大观又如何?终究不过是仰人鼻息而已!哼!说的时候,我们就是江湖大派,但四川真正说话算数的是哪个,我们还不清楚么?”
“无非是峨眉派、蜀中唐门、巴山剑神顾道人!没有超级高手和大宗师坐镇,我们就是数百年的名门,还不是被人蹬鼻子上脸地欺负!”
洪人雄大声说道,本是疾言厉色、气愤已极,说到后来,却是渐渐抽泣起来。
想着洪人雄身为松风观四大弟子之一,在江湖上号称是“英雄豪杰,青城四秀”,虽然人品颇为可疑,骨子里仍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何曾有过如此泣不成声的时候。
然而,对于闷头大哭的洪人雄,一旁的侯人英、于人豪、贾人达、方人智等,竟没有一个上去稍加劝阻,反而一个个都有些眼圈泛红,就连端坐桌边的余沧海,都不由得长叹一声,整个人显得无限萧索起来。
由于事关门派家丑,青城派众人并没有继续大声讨论,而是聚到大厅角落,由六师兄方人智给他们细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这种别门别派中的秘事,掌柜的嵩山弟子自然晓得厉害,立时知机地返回后院,力求不让青城派众人产生什么误会。
不过,楼上客房里的赵凡两人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眼看着方人智开始低声说话,赵凡和厉胜男立即老实不客气地功聚双耳,全神贯注地凝神细听起来。
这一听不要紧,听到的内容却让两人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余沧海等人之所以大举北行,竟赫然并非因为什么机密图谋,而是单纯地逃亡。
和“原著”中相比,余沧海这波人可以说既幸运又不幸。由于本世界的武学远比“笑傲江湖”世界为强,林平之那个公子哥儿也比“原著”之中要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