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浚端坐在桌前,他的面前摊开着一本写满了小楷的册子。 纸页上密密麻麻,文字与文字之间排列得整齐又紧凑。
经过半个多月的记录,顾浚和曹衍问遍了临渊派内所有有过感情经历的弟子,终于写出了这本追姑娘大全。曹衍已经带着满肚子的追求技巧下山去了,顾浚知道,他是要向楚妙音发起攻势,而自己……
他沉默地盯着书册,纸张上的每一个字顾浚都记得一清二楚,只要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就能浮现出集结了弟子们智慧精华的追求计划。
“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临走之前,曹衍信心满满地说道,并且还伴随着挥拳头的动作。
“那我……”鬼使神差地,顾浚伸出拳头,默默地鼓励了一下自己,“我也会成功的。”刚一说完,他连忙把手给放了下来,故作淡定地咳了一声。
“年轻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石匙道人笑呵呵地道。
顾浚脸上的尴尬之色还未褪去,立刻恢复成一张面瘫脸:“尤老,今天你出来的也够久了,还是回石匙里去吧。”
石匙道人姓尤,顾浚便称呼他为尤老。
尤老头连忙道:“别别别,再让我多待一会儿。”
尤老头是石匙的元灵,因为石匙的特殊效用,他不能像一般元灵那样离开本体,只能枯坐在石匙中。石匙认顾浚为主后,若是顾浚愿意,尤老头就能通过顾浚的神念短暂地停留在他元神中,看看外面的世界。尤老头磨了顾浚许久,才得到了这每天一个时辰的放风机会。
顾浚不为所动,神念一动,就将絮絮叨叨的老头儿给按回了石匙。
耳边没有了让人烦躁的啰嗦声,顾浚得以好好思考自己的计划。他没有任何追求异性的经验,但相信数百个弟子的成功事例,会带给自己很好的启发。
那么,第一步应该做什么呢……
叶舒虽然在潜心修炼,但并不是闭死关。眼下还没有到冲击化神境界的时候,只是突破关隘前的水磨功夫。因此,每隔十天半个月,叶舒就会从洞天里出来的透透气。
临渊派的事早就不需要她操心了,远在九易洲的潇真派也一切正常。
宁玉堂回山后,真的在明阁中找到了先天九相功,经过几年的艰苦锤炼,他已顺利开出了灵窍,一路蹭蹭蹭的修炼到了筑基期。
上个月,苏于霜成功结婴,成为了潇真派第五个元婴修士。曹衍的进境一向与她不相上下,这次却出乎意料地在金丹巅峰上停滞了下来。叶舒也不担心,多磨一磨,打打根基也是好的。
万事顺遂,叶舒真是再舒心不过。她毫无形象地抻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踱出洞府。正是初春时节,潇山上一片新绿。满眼翠色之中,又夹杂着数点轻粉蕊白,一丛丛,一簇簇,端的是鲜妍美丽。
所以,在看到门前的一束桃花时,叶舒也只是笑了笑:“哪个不安分的家伙,花儿好好地开在树上,偏要折下来。折下来了也不爱惜,就这么丢在这里。”
嘀咕了一句后,她抬脚跨过那束花,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隐匿在灌木丛中的顾浚默默捏断了手中的花枝。 他从袖中掏出那本小册子,又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支笔,面无表情地在“送花”那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叶舒一路走过去,遇到的临渊派弟子都会停下手里的动作,毕恭毕敬地朝她行礼:“叶真人。”
叶舒心情很好,笑眯眯地颔首致意。偶尔碰到眼熟的弟子,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打个招呼。
这些多半都是新入门的弟子,虽然没见过叶舒,但也看过她的画像。此时见这位神秘莫测的真人如此和蔼,多是又激动又崇慕。被叫出名字的弟子,更是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高昂着头。
连叶舒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宣吴洲的声望,不知不觉中已攀升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
九易洲众人谈起叶舒,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但比起各大势力那些德高望重的大能,资历和修为还是略有不足。
宣吴洲就不一样了。
在叶舒横空出世之前,宣吴洲从来没出现过如她这样的修士。一辆马车,几句卜辞,就这么轻描淡写又不容反抗地削去了玄真教的所有光彩。至于之后的潇山石阶、竹林讲道,更是为宣吴洲的道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从叶舒撒下第一粒火种开始,这片土地的勃勃生机终于被彻底点燃。
就在这几年间,宣吴洲的修真门派如雨后春笋。倒下了一个玄真教,但修士的人数并未减少,反而成倍数地增长。
有在当时追随过那辆马车的修士说,叶舒,是给宣吴洲带来仙缘的人。
如今,这个传道者似的人物就站在自己面前,怎能不让人欣喜若狂。
无数道敬畏又隐含狂热的视线投注在叶舒身上,她自然不在意,施施然从众人身边走过。偷偷跟在叶舒身后的顾浚却十分不爽。
他一眼扫过去,就将那些动作出格的家伙印在了脑海中。若只是态度略有些兴奋的弟子,可以不用理会。
凡是盯着叶舒超过半刻的人,不论男女,一律去思过堂思过。试图搭话的,也是不论男女,整座山上的石阶清扫工作交由他们负责,自带扫帚,不许使用任何神通。胆敢追在叶舒身后蹭前擦后的,依旧不论男女,回去就徒手默写一万遍清心诀。
在心中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