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的五个徒弟,前四个都是被她忽悠到手的。只有宁玉堂这个五徒,叶舒使尽浑身解数都没办法打动他。本来叶舒都以为自己的支线任务要失败了,谁知宁玉堂竟然主动松口。
这是叶舒一直以来都无法想通的事,宁玉堂聪颖机变,而且是个混江湖的老油子。既不像顾浚和傅曲舟走投无路,也不像苏于霜被叶舒查知了大秘密,更不是曹衍那种心无城府的天然呆。连宁玉堂自己都说,叶舒并没有可以打动他的东西。
总不至于是叶舒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侧漏,宁玉堂才纳头拜服的吧。这个理由说出去,连叶舒自己都不信。如今,叶舒终于知道缘由是什么了。
“你阿娘?”顾浚微一挑眉,露出一点惊诧。
“我阿娘是潇真派第161代掌门,姓宁讳思蓉。”宁玉堂把头一昂,颇有些自得地道。
叶舒是潇真派第163代掌门,论理还得叫宁思蓉一声师叔祖。她虽然不关心潇真派往上数的那些祖师前辈,但也知道,上上代掌门确实叫这个名字。
“那岂不是说,师弟其实跟师父是一辈的?”曹衍脱口而出。
宁玉堂的年纪只比顾浚稍小,但因为入门迟,要管三个比他小的家伙叫师兄师姐,一直以来都十分在意。眼下终于可以占便宜了,不由得意地撇撇嘴:“那是。”
叶舒利眼一瞪:“嗯?”
宁玉堂是不怕叶舒的,但他瞄了瞄叶舒身旁的顾浚,立刻识时务地把头低了下来:“二师兄此言差矣,我既已拜入师父座下,自然不能用我阿娘的身份来论资排辈。师父就是师父,不容一丝不敬。”
听了他这番正义凛然的表白,叶舒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你老实说,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们。”
“我冤枉啊,其实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宁玉堂一脸苦相,“我长这么大,既不知父,又不知母。鲤夏那个不靠谱的女人也不说,弄得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叶舒抽了抽嘴角,她很快想到了离开北冥海时鲤夏神神秘秘的表现:“鲤妖王知道?”
“她绝对知道。”宁玉堂咬牙切齿。
没有哪个小孩子会不好奇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与身为弃婴被千灵门收养的曹衍不同,宁玉堂很小的时候就肯定,抚养自己的鲤夏绝对与他的父母关系匪浅。
可是那个女人就是死咬着不说,任凭宁玉堂是卖萌也好,使用计谋也好,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好。最后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醉酒的鲤夏嘴里撬出一句——“我跟你娘是至交,她托我照顾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所在,在鲤夏找到宁玉堂,要求他拜叶舒为师时,宁玉堂答应了。鲤夏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告诉宁玉堂:“这是你娘的意思。”
临行前,她给了宁玉堂一个木盒子,宁玉堂何等聪明,立刻道:“我娘留给我的?”
鲤夏点头,她神色肃然:“但是你现在不能看,等到你结丹的那天,才能将盒子打开。”
宁玉堂一听这句话就有气:“要是我一辈子都结不了丹呢?”
“那就永远别看。”鲤夏十分光棍地回答。
听到这里,叶舒也明白了。必然是宁玉堂结丹之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木盒,结果就知道了自己母亲的身份。
“可是……”傅曲舟想了想,还是道,“这和师弟结丹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宁玉堂母亲这个潇真派掌门的身份,和他能不能结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还不如说,宁玉堂迟迟不能修炼,和他母亲的放手不管是有一定关系的。
鲤夏早就说过了,她也不知宁玉堂身上的妖族血统是何种族。宁思蓉是人族,那这妖族血统肯定来自宁玉堂那个不知名的父亲。这天底下,除了宁思蓉,还会有谁知道宁玉堂的父亲是谁。
宁玉堂心里不是没有气,那木盒里有一封宁思蓉留给他的信。他一直以为阿娘是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才将自己托付给鲤夏抚养,宁玉堂甚至想过,其实阿娘早就已经不在了,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多年都对自己不闻不问。
他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封陈旧的书信:“师父,你看吧。”
叶舒接过来一目十行,初时面色平静,越看越是惊讶。到最后,她用一种见鬼一样的眼神望着宁玉堂,啧啧称奇:“玉堂啊,看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金手指比谁开的都大啊。”
宁玉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师父,要是处理得不好,我说不定会有灭顶之灾。”
“莫怕。”叶舒安慰他,“咱们潇真派拉的仇恨太多了,不说为师我,看看你师兄师姐们,哪一个没有逆天的仇人,这是门派惯例。”
宁玉堂:“……那我叛门行不行。”
叶舒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将信递给顾浚,皱眉思索起来。虽然她嘴上只是轻飘飘的调侃,但这封信透露出来的讯息实在太惊人了。
宁思蓉的信废话一大堆,总结起来只有两个意思。第一,我去找你爹了。第二,你爹是条龙。
看到这里的时候,叶舒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茶水给喷出来。有一个吞了凤族妖圣元丹的徒弟还不够,又要再来一个身具龙族血脉的徒弟?!
叶舒自从成就化神后,表面上依旧是嬉笑怒骂,但内里已经很少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了。今天这件事,却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上古金仙大战后,众多妖圣陨落,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妖部族也日渐衰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