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暗香心里一动,面上一派天真,拍着手道:“迷宫?我知道了!姐姐以前最爱捉迷藏!一定是姐夫知道姐姐的这个爱好,故意将别庄盖成这样,姐姐就可以天天捉迷藏了!”说着,她拉着元健仁的胳膊摇了摇,撒娇道:“爹!我也爱捉迷藏!我也要捉迷藏!您跟姐姐说说。让我也在这里住着陪姐姐吧!我要天天跟她捉迷藏!”
元健仁笑眯眯地刮了刮她俏丽的小鼻尖,道:“咦?见了姐姐,就不要爹爹了?你在这里陪姐姐捉迷藏,那爹爹怎么办?”
夏暗香眨了眨眼。脸上泛起两团红晕,不好意思地道:“这样……那我一天陪姐姐,一天陪爹爹,好不好?”
元健仁仰头大笑,笑声惊起林间飞鸟。瞬间一坨鸟屎落了下来,正好砸在元健仁仰头大笑的嘴里……
“啊呸……”元健仁没想到大笑一声也能吃一嘴鸟屎,气得往地上啐了一口,仰头要骂,天上却落下更多的鸟屎。
夏暗香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步,用胳膊护在头上,可是林间飞鸟粼密,鸟屎更是无处可躲,全数砸在他们头顶和身上。
“这什么东西!快跑出去!”
云筝一声喊,他们赶紧退出了这片林地。往林外跑去。
那些飞鸟居然不离树林半步,并没有跟出来。
夏暗香闻到自己身上都是鸟屎的臭味,气得直跺脚,指着那树林道:“臭鸟!信不信本县主放火烧了你们!”
但是知道谢家别庄就在这山里,哪有人敢真的放火烧山?不过是威胁罢了。
如果真的有人敢放火,谢家的后手肯定在背后等着他们。
树林深处,一只雪白的小白兔蹲在一只秃鹫背上,红红的小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林外的方向,半晌它用小爪子拍拍秃鹫的脑袋,那秃鹫发出一阵怪叫。刚才飞起来拉屎的鸟顿时呼啦啦又飞走了。
林间安静下来,林外夏暗香的叫喊声便显得分外清晰响亮。
盈袖笑着走了过来,朝那秃鹫招了招手。
秃鹫从树梢上飞了下来,在盈袖面前站定。
那小白兔已经一跃到盈袖怀里。安安静静卧在她臂弯之间。
盈袖已经笑容满面抱着小白兔从山林里出来了,身边跟着小磊。
夏暗香刚把头上和脸上的鸟屎清理干净了,就见一个身穿青绿色竹云锦束腰长裙,挽着月白色轻纱披帛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那女子的样貌初看不甚出奇,但是没有人第一眼注意她的样貌,所有人第一眼看见的都是那女子一双清极艳极的灵动双眸。那是一种清到极处自妖娆的秾丽动人。
被她的双眸吸引住以后,再看这女子,竟是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艳,妩媚之中,又有说不出来的英气。
夏暗香看得愣了,一时忘了说话。
盈袖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来到元健仁身边站定,笑着道:“爹,您有事找我?”
元健仁也愣了愣。
他也有阵子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女儿了,以前只记得她生得不如暗香和张氏美貌,如今看来,自己竟然是个瞎子。
当然,盈袖面上也有五分像沈咏洁。
特别是那份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跟沈咏洁如出一辙。
元健仁不知怎地,竟然想起了自己当年在沈家后花园,第一眼看见沈咏洁的情形。
十多年过去了,那个英气妩媚的女子,也要嫁给别的男人吗?
“爹?”盈袖皱了皱眉,再一次叫道。
元健仁回过神,眼里一下子流出泪水:“盈袖啊,你可出来见爹了!怎么不让爹进去坐坐吗?”他觑眼看了看盈袖过来的方向。
盈袖笑道:“五爷伤还没好,病情沉重,心情不好,见人就发脾气。爹,您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
元健仁气得想发脾气,但是看着盈袖灵动的杏眸,怒气又发不出来,哼哼唧唧半天,才道:“是这样,爹知道谢家今年不给你办生辰礼,所以自作主张,请了一百桌客人,给你做生。京城所有的世家高门都请了,连你皇祖父和皇祖母都答应来喝杯酒。你记得一定要来啊!”
盈袖刚才在庄子里就听小磊说了元健仁的来意。
不用说,她和谢东篱都很惊讶。
她本来是想一口回绝,连出来都懒得出来的,可是听小磊说,元健仁还带了盛家传人来了,她才改了主意,决定出来看看。
谢东篱给她嘱咐了几句话。让她问一问盛家传人,如果都答对了,就请他进来。
否则的话,理都不要理。
盈袖这才带着小磊和球球一起出来。
他们刚出来。就看见夏暗香和元健仁想跟着小磊的足迹进到里面来。
球球一时淘气,居然唤来秃鹫,给了那些想擅闯入林的人一个下马威。
等球球玩够了,盈袖才带着球球和小磊出了林子。
现在听元健仁又说生辰礼的事,盈袖无奈地道:“是我不让办生辰礼的。爹。您跟我商量都不商量,就自作主张,有没有想过我在婆家如何做人呢?”
婆家不给过生辰礼,所以娘家大摆酒席,这在哪里说出来都打婆家脸的事。
元健仁什么时候替别人着想过?
盈袖一提出来,他只担心盈袖不肯来亲王府。
盈袖不去的话,沈咏洁肯定也不会去,那他还唱个屁戏啊?!
情急之间,元健仁咬了咬牙,拉拉盈袖的披帛。“盈袖,你过来,爹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