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京城的郊外,东元国皇后齐雪筠,也是北齐公主的齐雪筠的凤辇缓缓行来。
因齐孝帝亲自出迎,跟着一起来的仪仗和朝廷命官也很多。
虽然这条路上已经有锦衣卫用屏障将整条路几乎都封了起来,但在田间地头、树梢石上翘首以待的平民百姓就更多了。
中州大陆的老百姓都爱看热闹。
皇后齐雪筠坐在凤辇里,瞥见外面盛大的场面,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四周的童谣声也越发清晰脆亮了。
“刘家燕,翩翩飞。折羽翅,换头脸。跳龙门,假逐真。黄粱醒,谁自知?”
“刘家燕,翩翩飞。折羽翅,换头脸。跳龙门,假逐真。黄粱醒,谁自知?”
“刘家燕,翩翩飞。折羽翅,换头脸。跳龙门,假逐真。黄粱醒,谁自知?”
齐雪筠乍然听见了凤辇外的童谣声,笑容凝结在嘴角,脸色遽变,沉声恼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快去问问!”
跟着她的凤辇行走的,有她从东元国带来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也有北齐锦衣卫的人马。
听见她的吩咐,北齐锦衣卫的属下忙应了一声,去找人问这童谣声是怎么回事。
一边走,他一边有些着恼。
毕竟那屏障能够屏蔽老百姓的目光,可屏蔽不了从外面传来的声音……
齐孝帝这是也微愠说道:“来人,传锦衣卫督主夏凡。——外面为何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夏凡被齐孝帝和东元国皇后两面谴责,脸色当然也不好看。
他沉着脸,亲自带着几个得力属下顺着那童谣声传来的方向追过去,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刚才是谁在这里唱童谣?”
那些老百姓互相看了看,就指着不远的一棵大树底下道:“刚才就在那边啊!几个穿红衣裳的孩子,也就四五岁大,唱了一上午了。”
“不对!明明是几个穿绿衣裳的孩子!”
“胡说!我明明看见是几个穿蓝衣裳的孩子!”
那些老百姓不知是为了掩护那些唱童谣的孩子,还是根本就没有看见是谁在唱,总之说得消息完全牛头不对马嘴。根本分不清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夏凡冷哼一声,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这群人道:“不说实话。你当我锦衣卫是吃素的?!”
盈袖和刘家人都在人群中挤着观望,随时准备推波助澜,让夏凡在齐孝帝面前出了大篓子。
眼看夏凡心浮气躁,已经开始威胁这些无辜的乡民了,盈袖和陆瑞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对在人群另一边站着的刘东义和刘东鸣打了个手势。
“啊?锦衣卫要屈打成招吗?!”
“救命啊!锦衣卫要杀良民邀功请赏了!”
“圣上!圣上!您可要给我们老百姓说句公道话啊!”
人群中一阵骚动,突然无数人开始推搡呼叫,声音越来越大,比先前更加嘈杂喧哗了。
夏凡脸都青了,怒极反笑,连声道:“好好好!真是一群刁民!我还没把你们怎么着呢!居然就敢跟我打擂台!——来人!”
可是他一句话没有说完,齐孝帝已经又派了人过来,问他道:“夏督主,圣上让您不要对老百姓滥施酷刑。屈打成招。”
夏凡脸又白了,回头看见是新任禁军都统赵大人,只好忍了下来,道:“圣上圣命,只是刁民难惹,若是不略加惩罚……”
“圣上说了,叫你带几个人过去问话。”赵都统脸色平静说道,跟夏凡很不对盘的样子。
北齐禁军本来是北齐军队里最精锐的部队,却因为夏凡的外甥女而折损过半,北齐军中的人都对他十分不满。平时见了都当没看见他,只差公开撕破脸了。
夏凡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对不起大家,因此极力忍让,只把这笔账算在夏暗香头上。
“好。我带几个人过去。”夏凡微微躬身,转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手执马鞭,往人群中随便指了几个年近中年的女子,“你,你。还有你,过来去圣上面前回话。”
他没有挑男子,是怕有人浑水摸鱼,寻刺齐孝帝。
赵都统乜斜着眼睛打量了那几个村妇一眼,带着她们往齐孝帝面前去了。
齐孝帝坐在御辇中,声音平和地道:“问她们。”
齐孝帝身边的太监便尖着嗓子问那几个村妇:“今天外面是怎么回事?是谁在传唱童谣?又是谁教他们的?”
这些村妇也知道得不多,就把刚才在外面听见那些人说的话又说了出来。
“圣上,是有几个穿红衣裳的孩子在树下唱呢!”
“是啊,唱了一上午了,还有穿绿衣裳的。”
“还有蓝衣裳。唱完就跑了。您别说,他们跑得也真快,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完全看不见了!”
齐孝帝在御辇里皱了皱眉头,暗道这都是些什么啊?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是谁教他们唱的?你们知不知道?”那太监又尖着嗓子不耐烦地问道。
“谁教的?我们不知道啊!莫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教的?”有个村妇大着胆子说道,其实也是在胡说八道。
齐孝帝无奈地在御辇里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道:“放赏。——让她们下去吧。”
“遵旨!”
齐孝帝身边的人赶紧给这几个村妇放赏,又使人领她们离开帷幕围成的屏障。
这些村妇走了之后,齐孝帝闭了眼,问道:“皇妹还有多久才到?”
“快了快了。”在御辇伺候的太监往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