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柱听完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姐姐,“七姐,你真打算让我去十三阿哥面前举荐这位苏先生?”
念声认真的点了点头,反问道:“有何不妥吗?”
“倒也不是不妥,只不过我对于十三阿哥来说不过就是个信差,平日里除了有关你的事儿,他一句话也没和我多说过。|我冷不丁就要给他介绍个幕僚,这事儿搁谁只怕都觉得奇怪吧?”关柱解释道。
念声有些不可思议的细细打量了关柱关柱一番,“可以啊小子!这才多长时间,你都能想明白这么多事儿了?”
关柱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你以为做阿哥的伴读是什么好事儿啊?阿玛为着让我能做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几乎天天都要耳提面命一番他在官场的道理给我听。听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一些。”
念声一下愣住了,人人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官宦子弟若想将来有个前途,比着平头百姓家里的孩子要经历更多的磨砺更多的险恶呢?“你才多大啊,阿玛就这样……”
没等念声把话说完,关柱就先截住了念声的话头,“七姐,你说这个苏先生是真心帮咱们的吗?”他不希望自己七姐知道太多连自己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其实念声并不是十分确定苏月白的心思,只是心里一直觉得那不是个坏人,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什么罢了。“真心不真心的,试试不就知道了?”这样的问题被关柱冷不丁提出来,念声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这事儿。
“左右我是已经答应了他的。再说了,这事儿横竖也不是我能使得上劲儿,帮得上忙的。就算十三阿哥知道了,他也未必能有什么好主意。现在既然有人自报奋勇来帮忙,好坏都只管让他试试去,一试不就再让有了分晓。”念声话里话外显然是把人和事都推向了胤祥那边去。
连关柱都听出了自己姐姐话里的深意,坏笑着答应道:“得咧。那我就知道了。话我只管说给十三爷听,至于他要怎么做,就和咱们没关系了呗?”
念声点了点头,“没错。”
“不对呀!”关柱突然发现一个漏洞,大叫道:“如果这苏先生不能成事,那咱们怎么办?真看着富察家压过咱们一头去?”
该交代的事情念声都交代完了,她也就不打算再和关柱废话,背了手就要转身走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只丢给关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胤禛坐在自己府里内的书房里,听着四五个幕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这样的争论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但丝毫进展都没有,而争论的主题一直有一个,就是胤祥的侧福晋富察氏所筹备的嫁妆。
胤禛手里已经拿到了一份富察氏嫁妆的清单,而且他确定这份清单和最后从富察府里抬出来的东西有八成会一样,只是这上面的东西实在让他这个黄带子阿哥都有些忍不住汗颜。
坊间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八宝玻璃屏风就不说了,此外还有大量的金银细软,金杯银碗翡翠碟已经是小儿科了,珍珠衫玛瑙枕,甚至还有整株珊瑚树……别说是一个阿哥的侧福晋,就是正经的和硕公主下嫁也未必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奢华。
底下的人见胤禛一直没哟开口,都想在主子面前多有表现,所以争论的热度并没有随着时间儿下降,反而是越说越激昂起来。
胤禛坐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听的更只觉得聒噪,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把“礼单”拍在了桌上,底下瞬间就清净了。
看着众人都闭了嘴看向自己,胤禛无奈的叹了口气,“众位都是高才,可本贝勒要的不过是个解决的办法。你们这样挣来吵去的,何时才能有个说法啊?”
“回四贝勒的话,我们各执一词,总要先有一方说服了另一方,才好集中智囊为您出谋划策呀。”一个青衣谋事道。
“是啊,四贝勒。我们内部有了结论,才能一致对外。”另一个年纪稍大的谋事也道。
胤禛冷冷的扫了一眼这些人,“那,既然大家都在试图说服对方,就是说你们已经都有了主意了?便一一说来给爷听,让爷来给你们裁夺一二,如何啊?”
胤禛话一出口,下面再度安静起来。这些人哪里就是在用自己的法子来说服别人,根本是在借着这么机会来掉书袋子,展示自己所谓的才学而已。话说了不少,正经有用的没有一句。现在胤禛让他们把主意说出来,一个个就都成了谦谦君子,纷纷礼让起来。
“够了!”胤禛喝道,“既然没有主意,不如就先散了吧。各自回去把想好的主意写个条陈出来,明天爷上早朝之前,要看到诸位的条陈,若是没有……”胤禛的脸色又阴下来了一层,“就请诸位另谋高就吧。”
胤禛话音刚落,海浩就伶俐的打开了书房的门,恭恭敬敬的把诸位清客都送了出去。
等和海浩换了盏热茶给胤禛端上来的时候,胤禛正对着那张“礼单”发呆。
海浩换好了茶,轻轻的叫了一声胤禛,“贝勒爷。”小心翼翼的劝道,“您就别着急了。就算您再怎么疼十三阿哥,这有些事儿您也不能替他受了不是?”
胤禛端起茶白了海浩一眼,这毕竟是从小跟着自己的人,说的也不是不在理,所以只能耐着性子道:“十三和爷在别人眼里早就是一体的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本是他的喜事,要是真让人在这上头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