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吉祥!”
一乘鸾辇被簇拥着缓缓抬入华阳宫,柏惠妃领着众奴才齐刷刷地跪在宫门两侧,垂头凝神。
万傲珊侧卧在鸾辇上,神色慵懒且得意,刺鼻的血腥味在奢华的华阳宫外肆意蔓延。
“她还没招?”万傲珊漫不经心的问。
“启禀娘娘,杭贵人嚷着要见皇上,还是不肯招啊!”苏安跪在地上,颤抖的回着话。
“真是嘴硬。”万傲珊嗤之以鼻笑道,“看来,本宫得亲自审了。”
她摆了摆手,鸾辇放下,万傲珊下了鸾辇,鸾辇前不远处,杭雪芯被几个身着布长袍的太监死死的控制住,瘫跪在地上。
她脸上血块红肿,衣衫褴褛,披头散发,金贵的珠钗散落一地。
身下是一大块红色的血泊。
万傲珊缓缓走向杭雪芯,她冷冷地望着眼前苟延残喘的女子。
苏安厉声道:“大胆贱婢还不快给贵妃娘娘请安!”
几个太监粗暴的驾起杭雪芯,将她的头狠狠磕向地面,杭雪芯嘴被布条堵上,支支吾吾的发不出声来,只是目光含恨的噙着万傲珊妖媚的面容。
杭雪芯鼻青脸肿,额头的血迹缓缓流过眼角,华阳宫的奴才和柏惠妃不忍直视,都将头偏向一边。
她平时为人嚣张跋扈,整个华阳宫竟没有一人觉得此刻的她令人惋惜,可怜。
万傲珊可没觉得杭雪芯那张面目惨不忍睹,却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抬起她的脸,挑了挑眉道:“杭贵人向来聪慧,这回怎么就自己做了这般糊涂下作之事呢?”
杭雪芯疯狂的挣扎着,目露恨意。
万傲珊靠近她的耳边,用杭雪芯一人听得到的声音:“你新贵得宠,本宫不怪你,可你有胆子在本宫眼下耍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这,就是跟本宫作对的下场!”
杭雪芯怒瞪她,继而疯了一般向万傲珊扑过去,却被太监紧紧的控制。
杭雪芯的脸颊,两行眼泪唰的坠落下来。
啪的一声,万傲珊的手掌掴过杭雪芯的脸,长长护甲划过,使得杭雪芯脸颊留下一条血红的痕迹。
“胆敢对本宫大不敬!杭雪芯,你当真是活腻了?”
杭雪芯却突然面色平淡,似乎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欲要说话。
“让她说!”
万傲珊吩咐,太监拿下堵在杭雪芯嘴上的布条。
“哈哈哈哈……”一串惊悚刺耳的笑声,倏地在杭雪芯嘴中蹦出,她眼角留着血迹,眼部充血,一字一句。
“万傲珊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天地不容!”
万傲珊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那可不牢妹妹挂心呢,说完这最后一句可安心了?那就上路吧!”
“传本宫懿旨,杭贵人册封后不知检点,与侍卫私通扰乱宫闱,本宫协理六宫奉旨彻查此事,必严惩绝不能轻率处理,赐杖毙!以儆效尤。”
“奴才们领旨!”
一声声厚重的棍棒声,夹杂着一声声痛苦撕扯的尖叫。
华阳宫众人只将头深深的埋着,不忍看这样血腥残忍的一幕。
只有万傲珊。
她阴魅的大笑,欣赏着被乱棍打死的杭雪芯。
“啊——”
杭雪芯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涌出一大口的鲜血,摊在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风华正茂的杭雪芯彻底结束了她的生命。
杭贵人,农历七月初六,死。
她的生命印记里,只留下了这一行淡薄的字迹,和一滩浓稠的鲜血……
“把这污秽的东西拖下去!”万傲珊用帕子掩面,冷声吩咐。
太监拖起杭雪芯,慢慢的消失在宫墙的尽头……
万傲珊回神,带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走到柏惠妃身前,居高临下的对她说:“柏惠妃,在你宫中出了这等事,你难辞其咎。”
柏惠妃叩头:“臣妾愿接受责罚。”
“本宫念你一向恪守本分,不曾出过岔子,就罚你禁足三个月,不得有违。”
柏惠妃重重的磕头:“谢贵妃娘娘。”
腾云阁……
“二小姐,您小心啊!”一声破碎的声音从内室传出。
白洛曦脸色苍白,无意打碎了茶杯,她的脸上无一丝表情,可眼中是深深的空洞。
“她死了吗?”
白洛曦淡声问,若兰一边拾起地上的碎片,一边道:“是,赐杖毙。”
若兰跪在地上收拾,不经意碎片割破了手指,流出鲜血。
“兰!”她立刻扶起若兰,一边大声道:“小李子!拿药箱来!”
若兰握住她的手:“二小姐,奴婢没事。”却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兰,你是在怪我吗?”她淡淡出声,若兰忙道:“二小姐……奴婢,奴婢没有。”
“没有?因为你在分神,所以才割破了手。”
若兰看着白洛曦,低声说:“奴婢只是觉得,杭贵人……”
“觉得她死的很无辜是吗?”
白洛曦坐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冰艳的脸庞,如梦如幻的样貌。
“奴婢只是觉得她大好年华,就这样香消玉损,有些令人惋惜……”
她却笑了,看向若兰:“兰,你若是这样菩萨心肠,只会坏事。”
白洛曦站起身,推开窗子,一股清凉的微风迎面吹来。
她的声音似乎被风儿吹散,飘渺,无形。
“在宫中,得饶人处且饶人,到头只会害了自己,今时今日,我对抗万傲珊没有全胜的把握,只能牺牲无辜的人。”
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