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不远处是木台,放着四周雕花的铜镜,侧面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文房四宝应有尽有。
书桌旁是一扇窗子,若敞开窗来,微风轻拂面……
白洛曦抬头环视一周,这真是小巧玲珑的宫阁。
倏尔,正厅发出嘈杂的声音,白洛曦闻声走出主室。
内务府总管黄秉德领着几名宫女侍从恭敬地垂首在白洛曦眼前。
白洛曦在乾清宫得皇上喜爱之事,已经传遍了宫中,放眼望,宫中奴才皆是恭敬的嘴脸,好不惬意。
见风使舵,攀炎附势,一向是紫禁城的生存法则。
白洛曦是皇上面前的新人,奴才们自然不敢怠慢一丝一毫。
“冷月公子吉祥,奴才内务府总管黄秉德,领旨带奴才们给冷月公子请安。”黄秉德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几名宫女侍从纷纷向前跪下。
“奴婢雅菊,给冷月公子请安,公子吉祥。”
“奴婢香卉,给冷月公子请安,公子吉祥。”
“奴才康生,给冷月公子请安,主子吉祥。”
“奴才小唐,给冷月公子请安,主子吉祥。”
小唐熟悉的声音响起,白洛曦垂头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唐原本淡漠的脸庞,浮现出丝丝温意。
慕容凌空竟连小唐都弄进宫里来了。
“免礼了。”
白洛曦玉手一抬,几个奴才起身,皆恭敬低头。
“冷月公子,您舟车劳碌,皇上赐清汤浴,奴才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黄秉德低眉顺眼道。
清汤浴这样的享受,平民是无福受用的,一般赐予后宫得宠妃嫔,或是皇子。
皇上对白洛曦的喜爱与欣赏,如对皇子一般,白洛曦不禁心中涌起丝丝不适,若皇上不是自己的仇人,也许她会感恩戴德吧,白洛曦虽想了这些,面上却恭敬垂首:“冷月叩谢皇上恩典。”
华清宫内绣龙屏风环绕四周,绕过屏风,眼前是奢华的浴池。
朦胧的雾气弥漫整个浴宫,四周皆是恭敬而立的侍从,眼前的一切,竟让人看得痴了……
白洛曦步调缓缓而入,身边的侍从轻步向前,欲要为她更衣。
她恰时抬了抬手,低沉道:“都下吧。”
“是。”
白洛曦驱走了侍从,只留了若兰在身边,男扮女装真是劳心费神,每一步都不能出了差错,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她是女儿身。
若兰为她褪掉宽大的锦装,白洛曦摘掉裹卓发的高帽,散了散倾斜腰间的丝发,缓缓的舒口气。
她赤足披发,走在光滑的地面,步调轻缓入池。
热气腾腾的水从四面的麒麟头口中汩汩流溢,水穿过暗槽流入浴池,真不愧为浴宫之冠啊。
浴宫一片氲氤的雾气,白洛曦在雾气缭绕中样貌朦胧,让她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像半透明一样,吹弹可破。
若兰在一旁服侍,小心翼翼为她擦身。
白洛曦闭着眼眸,思绪穿过五年前那斑驳的岁月,一道无法逾越的恨永远横亘在她心中。
“二秀,皇上对您已经分外喜爱,下一步您打算如何做?”若兰一边为她擦身低声问道。
白洛曦睁开眼,手搅动着池水,看着荡漾而起的一圈圈涟漪:“伺机而动,不能再露锋芒,怕是招来祸事。”
修长的手指划过细腻白净的肌肤,白洛曦话音落下,便闭目养神了……
她闭目蹙起娥眉,她知道不平静的日子即将来临,可她并不惧怕,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会再有什么令她怯步。
沐浴过后,白洛曦用白布束胸,换上舒适简单的宽松锦袍,将丝发束在一顶光亮透澈的羊脂冠里。
已到了掌灯时分,侍从康生为白洛曦传了晚膳。
用过了精致丰盛的晚膳,白洛曦独自坐在窗边,望着夜幕笼罩下来,皇宫在夜幕笼罩下,透着丝丝冷意。
白洛曦坐了良久,望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悬在空中,于是推开了殿门径自走了出,白洛曦在偌大的皇宫漫步,兜兜转转了很久,不觉已身在幽长的巷子中。
>长巷每隔一段就会出现一对石灯,宫中太监到了时辰便陆陆续续的点燃石灯。
独自走在这长巷中,周遭的一切十分昏暗,从脚底蹿上一股子凉意。
远处,一乘被四人抬着的鸾辇行在这长巷往养心殿方向而,朦胧的幔帐若隐若现一位妖娆的女子。
白洛曦眯着眼瞧过,鸾辇中幽幽而坐的是万贵妃。
那尊贵鸾辇缓缓与白洛曦擦肩而过,鸾辇中的万贵妃神色奕奕,高傲不屑。
白洛曦暗笑了一声,哥哥已死与非命了,这万贵妃倒还真有闲情逸致。
昼热夜凉,白洛曦继续走着,突然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面前,肖毅寒向她行了个礼。
白洛曦瞪大眼睛,心想这个肖毅寒怎么如此悄无声息的。
“肖护卫,陪我走走。”白洛曦冷淡出声,也不等肖毅寒答话已经继续走在长巷中。
白洛曦知道这个肖毅寒是慕容凌空的亲信,自然就没了戒备,宫中难得遇到她可以畅聊也知她身份之人。
肖毅寒坚毅且突兀的问了句:“您想哪走走?”说话间跟上她的步伐。
白洛曦看他一番正经的样子,笑道:“都行啊,反正皇宫我多半是不熟的。”
两个人并肩走着,白洛曦轻问:“他还好吗?”
肖毅寒没及时回答,只是深深的望了望她,便知她在说谁:“大少爷一切安好,他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倒是您,已入夜了怎还独自出来?”
白洛曦缓慢走着,漫不经心道:“想仔细瞧瞧这紫禁城而已。”
“您瞧出些什么了吗?”
白洛曦略有笑意,随意道:“只